屋内烛火昏黄,只有轻微的书页翻转着的沙沙声,不时的响起。睍莼璩晓夜风随着微启的窗台,偷溜着吹进了房内。将昏黄的烛火带起跳动,时明时暗。
天色早已不早了,可念兮却还一身休闲装扮的坐于窗台前,专心致志的翻看着书。
瞧她这幅清心修性般的神态,便好似那参悟着人生意义的仙风道骨老者。
扶桑眯着眼帘,透过这细小的缝隙,神色痛苦的看着这位仍旧精神十足的主子。
也不知主子她怎的了。自打回府后,便整个人都精神奕奕,好似捡了天大的好处辂。
若说是因为得了那块白冰彩,她却在踏出哪家店子的时候,便将白冰彩给收入怀中。直到现在,她都未曾再掏出来瞧过一眼。
真不知主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尤其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还能闲定自若的坐在这里看书。
昏沉的眸光微转,扶桑的额间爬上一缕忧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的最后,会指向她的主子——妃妖念兮媾。
“困了?”低沉的嗓音从书页的翻转之中响起。
扶桑回头向着念兮看去,却见她仍旧埋首于书中。
“困了就去睡吧!”念兮放下书,端起茶杯轻饮一口赏还算温热的茶水。
放下茶杯,念兮回头温温一笑。安抚道:“你快去睡吧!我没事的。”
“主子,你真的?”扶桑还是不大相信。
毕竟,这事可大可小。若往好处说,她们自然是要高兴的。怕就怕,事情发展的没那么美好了。
“嗯,没事的。”念兮极其肯定的点头,抬手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去睡吧!我再...等等。”
说到‘等等’两字时,念兮的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精光。
扶桑猛地精神一抖,双眼瞪得老大。只觉浑身上下忽的被一阵冷风悉数吹过,冰凉的很。
看主子这胸有成竹的表情,根本就一点都不操心。那她......
“那我去睡了。”扶桑小心的问道,心底深处还是怕念兮只不过是逞逞强罢了。
念兮微微一笑,拿起书,继续埋首书中。还不忘调侃扶桑。“去吧去吧!再不好好休息,明儿个就怕凌舟会来找本妃的不是了。”
“主子!”一声娇嗔,扶桑跺跺小脚,羞恼的跑出了房间。
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念兮缓缓放下手中之书,眼带笑意的看向窗外。
她,应该,快来了吧!
***
“啊!——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儿,不要!”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惊天动地般的吼叫着。渐渐沙哑的嗓音,诉说了她许多的无奈不愿。
一声痛呼!吼叫之声猛地一断。里间除却一个老女人的指挥声,便只余焦乱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不停地走动着。
“殿下。”凌舟端着一壶茶水从外走到桓侯诺所做的桌椅旁,将茶壶放置好,便脸色平静的为桓侯诺添置茶水。
桓侯诺接过茶盏,细细品尝着。瞧他们主仆两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里间里所发生的一起,根本就不复存在。
待得里间是脚步声渐渐不再紊乱,桓侯诺放下手中茶盏。低声问:“她喝了?”
“嗯。”凌舟低声应着,又怕桓侯诺不放心,遂又说道:“奴才亲自看着娘娘喝下去的。”
“嗯,那就好。”话落,此间再次归为宁静。
里间却又响起惊叫声“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难了,夫人大难了。”
烛火曳曳跳动,昏黄的火光照在站于床榻前的老嬷嬷身上。阴暗的影子印在床榻上昏死过去的唯蕊脸上,将她那苍白的脸,承托得越发没了血色。
若不是那细微汲弱的呼吸声,光瞧这样儿,倒还真以为她早已断了气儿。
老嬷嬷趴在床头,使劲掐着唯蕊的人中。可掐了半响,这人还依旧是这幅半活要死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