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小辉忽然说,你们听,那边有动静。
我们都安静下来,侧耳凝听,那边果然传来唰唰的声音。
我们几个都紧张起来,因为这次行动,除了我们四个,没有第五个人知道。
金亮说,我们过去看看。
小辉缩了缩脖子说,不会是偷麦子的人吧。
可能吗?大刚瞪瞪眼,偷麦子的人怎么了,我们四个人还怕他,真是。大刚又挥挥手说,二旦你跟金亮从左边过去,我和小辉从右边过去,打不过,就大喊大叫,吓也把他吓跑了。
我跟在金亮后面,蹑手蹑脚地向那边包抄过去。
显然那个声音并没有发觉我们,依旧唰唰地响着。
我们四个几乎是同时赶到那个人身后的,未等我们说话,那个人却直起腰先说话了,还不赶快干活,你们四个玩什么把戏?
那声音,一下子让我蔫了。竟然是我爹。
我爹继续说,你们几个可以啊,好事做到夜里来了。
我说,爹,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了。
爹“哼”了一声,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屎,赶快干活去,早完早撤。
我们大眼瞪小眼,金亮嘟囔了一句:幼稚。
有了爹的加盟,那片麦子很快就全放倒了。爹说,今天就干到这儿,剩下的活儿明天由我来收拾。
我们都不说话,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小辉说,你们说,明天马老师会给我们上课吗?
不好说。大刚大概也累了,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气势。
他爱人的病还没好吗?一个礼拜没见他,还真有点想。小辉说。
真想还是假想啊?金亮说,忘了他弹你脑门的时候了。
这是两码事。小辉显然不想提过去的事情。
你们说,回头马老师忽然看到自己的麦子都没了,会不会着急啊?我插话道。
你去告诉他不就得了吗?大刚揶揄道。
那不露了馅儿,你以为我傻啊?我反击道。
你以为你不傻?大刚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爹打断了:赶快走,还不嫌天晚啊!
是啊,我们抬头看看夜空,夜已经很深了。
夜风吹在身上,真有说不出的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