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在这边揣度亲情害怕靠近时,家人比她努力的更多,不是努力维系,而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和爱怜。
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习娴在看到池小墨和冷然在一起时几乎都感觉不到手腕上难以忍耐的疼痛了,心中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飘忽和紧张,眸中的冷意和排斥也愈渐清晰。
冷然拿着片子看了会儿,明显也感受到了习娴的排斥,却也只是无奈的笑笑,怎能不排斥呢?
“手腕骨折,可以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这个小墨都清楚,尽快商量好了我帮您做手术。”
她咬着嘴唇想了很久,一时没了主意:“你觉得保守治疗好还是手术好?”
他不悦的蹙眉,身为一个医务人员这种问题利弊很清楚,刚想责怪几句,转瞬见习娴忍着疼一脸考量的看着他,瞬时正了正身体,敛着眉僵硬的反问:“你说呢?”
“保守治疗!”
决定后两人相继走进了缝合室,冷然仔细看了片子对习娴道:“我先给您复位,而后给您上夹板。复位的一瞬间肯定是很疼,往后一段时间也不方便,也要注意二次移位。”
习娴点头表示明白,知道不该将怨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更何况比冷家更可恶的是林家,她长叹一声,悠悠道:“那麻烦你了!”
冷然辅一握住膝下的手臂,习娴便已强忍着红了眼眶。
她不安而心疼:“那个……老师,轻点……”
“我尽量。”
从专业角度来说,冷然手法精准而快速,可即便如此习娴也是老泪纵横,疼痛难忍,她站在一旁也跟着默默流眼泪。
这全是因她而起啊!却也是因爱而生,拯救了她这颗漂浮的心。
上完夹板后冷然温声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送习娴出医院,张叔早已经新鲜板栗搬去科室在车门前等候了。
她扶习娴上车后担心道:“注意手,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今天也要加班到11点,不用等我回去了,早点休息。”
习娴噙着嘴角的笑,“知道了知道了,我把你带大,老了还遭你啰嗦。”她想在有生之年给她找一个伴她一声的良人,可这个良人永远不可能是冷然。
池小墨呵呵笑,挥手说再见,被风携卷着漫天落叶,季末最后盛开到荼蘼的紫薇花瓣被异常夜雨冲落,渗入泥土中散落芬芳。
原来冬季已悄然来临了,那春天还会远吗?
她却不知道春天是何等境况,只想等到春暖花开时,她对冷然的心意也如那满树繁花一样绽放。贝齿咬了咬下唇怀揣着少女心态偷瞄一旁长身玉立的冷然,他正一脸凝思。
那时的她没想到,待来年春暖花开时,她早已远赴重洋离开这块有她眷念人的土地。
当找不到理由继续的时候,就找个理由重头来过。
冷然纤长的手揣进白大褂的兜里,若有所思的凝视早已走远的车影,蓦然转身:“走吧!”
她呆愣两秒后响亮的回了个“哦”,然后小跑着跟上冷然保持相同的前进步子,他抬左脚,她就抬左脚,他迈右脚时他绝不迈左脚。
仿佛只要这样,他们之间就有了共同点,有了更进一步深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