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暗中总有一种无形的动力将她推去既定的方向,那么她就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顺水推舟的走下去才是最明智的做法,真相早晚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
不远处,白逸尘面朝黑蓬人离去的方向,负手而立,宽阔的脊背挺得笔直,漆黑的墨发几乎融入在浓郁的夜色中。
管默言漫步走到白逸尘身边,知他心有所忧,不自觉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逸尘暮然回首,望进管默言担忧的眼眸中,有些愧疚的扯了扯唇角,努力做出微笑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让管默言担心了,心里总是有些愧疚的,他不想连累任何人,特别是他的小默。
仿佛看透了白逸尘的心事,管默言不悦的皱起来眉头,她不喜欢白逸尘这样疏离的神情。
“白逸尘,当你毫不犹豫的将唯一的一线生机让给我时,我们已经别无选择的纠缠在一起了,现在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已经是一体,我不想再听见你说出我不喜欢听的话。”
白逸尘心中泛着浓浓的暖意,他转过身来,凝视着管默言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的双眸,久久,终于绽放出灿烂的一笑,洁白的牙齿在夜色中,明亮的有些炫目。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小默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管默言微笑着点头,毫不矫情的爬回到车里,打了个哈欠,她很快将那些不愉快抛诸脑后,沉沉睡去。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冥冥中自有天定,那么她只需尽力而为就可以了,很多事情不是她可以控制的,她能控制的只有在这个过程中,尽量使自己和身边的人感觉快乐。
…………………
次日清晨,九儿果然如花执念所言,一大早就苏醒过来了,不得不说,花执念确实有妙手回春之能,只可惜没有杏林回暖之德罢了。
不过九儿仍有些虚弱,他容色憔悴,原本灼灼其华的眸子也变得黯然无光,就连那红润的双唇都变得紫白。
试着挪动了一下手臂,剧烈的疼痛立时引得他一阵闷哼,该死!他差点忘记昨天夜里那个女人对他干的好事了。
“你醒了?”
耳畔传来一道女声,温柔而婉转,清脆如山涧跳跃的泉眼叮咚,然而这悦耳的女声听在九儿耳中,便如丧钟轰然,芒刺在背。
“来,喝点汤药吧,我亲自熬的呢。”管默言轻笑着将九儿扶起,因为九儿躺在草地上,没有东西可以依靠,是以管默言索性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蜷曲起来的大腿上。
枕着管默言香软的*,她身上特有馨香扑入鼻端,九儿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暗色,极好的掩饰在他下垂的眼睑内,他微微的挣扎了一下,想要自己起身,却因扯痛了伤口而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别动,我喂你喝。”管默言按住九儿的肩膀,左手持着药碗,右手穿过九儿的颈项,用汤勺一勺一勺细心的喂他喝。
明明是万般的柔情,九儿喝的却险些呛死,他实在搞不懂管默言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歹毒之极的女人昨天不是还放毒蛇咬他,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吗?今日这般假好心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她又有什么新的计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