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乐进殿的时候,殿内没有点亮任何的灯火,只看见华夏王双手撑住额头,紧紧的皱着眉,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颓废到极致的气息。
从篡位事件过后,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华夏王一直闭门不出,也不上朝,这期间一切的事情全权交给晟乐来处理。
他在这三天里想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从自己继位之前的华夏,想到自己登上王位以及之后的许许多多事情。
治国,元后,还有自己的继承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天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反复组合。
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元后离世之后,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
元后的离世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沉浸在那个情绪中,十年没有走出来过。
对晟乐的冷淡,是因为每次见到他就会想起元后,可是自己这个父亲却没有真真正正的照顾好发妻留下的这唯一的孩子。
他寻找着各种能让元后“复活”的方法,沉醉在里面不能自拔。
一应朝事能交给群臣的就交给群臣,才让纳斯里家族钻了空子,造成华夏百姓的厄灾。
为了能够一直运用国力“找寻”元后,死也不愿意从王位上走下来,使得各股势力不停的觊觎。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失误。
作为一个皇帝,不培养继承人,不多理政事,整日的在后花园里种花。
这实在太糟了,华夏王简直想杀掉自己。
晟乐看了看四周,走过去顺手打开了窗子,让阳光透进来一些,然后恭敬的说:“父王,儿臣暂时收押了他们,其他的一切都等您来定夺。”
晟乐不在其位不能谋其政,而且他揣摩不出华夏王的心思,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纳斯里安本来就还在狱中,二王子和大妃,以及晟非和楚太妃,晟乐只是暂时把他们软禁起来了。
一切的事情,他都在等待华夏王的决定。
这几日,他忙的要死,华夏王连续三天不上朝,不出宫。楚王和二王子又都不露面。光是安抚朝臣,就有得晟乐忙了。
而且,华夏王并没有给他监国的权限,一切的奏章他只能按在手中,并没有权利批阅,政事已经不知道耽搁多少了。
再加之,那日宫内这么乱,在华夏王没有下令之前,他必须让宫内所有的人闭紧了嘴巴。
这事情如果传出去,逼宫是笑话不说,万一传到了外国,外国趁华夏乱而起兵,那才真是不得了的大事。
况且还有蓝喻,在他心中,任何的事情都敌不过蓝喻和孩子。
就算再忙,照顾蓝喻也一定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晟乐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脚不沾地,这是蓝喻教给他的古中国语言。
华夏王看了看眼前的大儿子,很明显因为忙碌,脸颊有些消瘦。
他叹了口气,心中默想,孩子真的长大了,自己也许是时候该退下来了。
“晟乐。”他对着晟乐招招手,“叫我一声爸爸好么,我很久没听过了。”
晟乐身体一僵,有些尴尬,但还是低下头喊了一声爸爸。
华夏王有些动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晟乐就开始喊他父王了,连他自己都没能发现。
这一声爸爸,让他心头一酸,险些就要垂泪。
华夏王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声音中的哽咽,“晟乐啊,爸爸老了,老二不争气,老三还太小。以后这华夏就全靠你了,知道么?”
晟乐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根深蒂固的念头就是自己是华夏的正统继承人,他从没质疑过,因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后来母亲过世,父王淡出,纳斯里家的势力在朝中越来越盛,他想的也是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华夏王真的认可他为继承人的时候,华夏王终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他本以为这一天他一定会狂喜会兴奋,可是此刻,他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脑中唯一闪过的就是,快中午了,不知道蓝喻在晴空那里吃没吃,吃了多少,孩子有没有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