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谒在的那一个房间里打了两个通铺,通铺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
到了晚上,只垫了薄薄的一层褥子的床板上密密麻麻睡的都是人,挤在一起,连着翻个身的余地都没有。
里面人太多,又不怎么通风,再加之天气炎热,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怪味,一阵风吹过来,味道就更加难闻了。不过也没有人去在意,都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的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在生命每日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过得舒不舒服已经是没人在乎。
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慢慢麻木,所有的人眼神空洞,求生已经成了本能。
房间里每天人数都在逐渐减少,逐渐不那么挤了,一个月后,本来的五十多个人,只剩下三十几个。而不见的那些人,全部被扔在了树林对面的那个大坑里,那些尸体,或则是只是昏迷过去,还没有死的人,被林子里的野狼或者是其他的动物蚕食,之后萦绕着苍蝇。
没有人去在意的死亡。
弱者要被淘汰,弱者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这是每个人被迫灌输的认知。
所有的人胆战心惊,机械式的活着,过了半年,一百多的人,最后留下来的不到三十个,所有的人都已经麻木了,压抑了那么久,连着恐惧这种感知都慢慢的被冲淡,有些人对于偶尔出现的血腥反倒是会觉得兴奋。
在这样的压迫和大的前提下,以往的认知一一被打破,人性渐渐被泯灭,武力成为了衡量一切的标准,每个人都渐渐的扭曲。
莫耀是在一个下午的时候来的,等着领着莫耀来的人走了之后,房间里除了林谒和几个平日里就很沉默的人之外,其余的人把莫耀给围了起来,防备的打量这个新来的人。
要知道,他们已经半年多没见过生面孔,每天见到的人都在逐渐减少。
很快,所有的人发现才来的这个小鬼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渐渐的放下了戒心。张恒蛮横惯了,他的年纪在这里面最大,打架起来心狠手辣,所有人都避着他。张恒看着新来的这个小鬼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有些不舒服,“喂,你是从哪儿来的?”
莫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
张恒碰了壁,愈发的觉得这小子不识抬举,眼睛示意平时和他关系不好的两个人去上前拿住莫耀。
他要给这个新来的小子一点儿教训。
之后的事情,便没有什么悬念了。林谒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心里十分的讶异。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定了胜负,莫耀出手几乎没有什么招数,只是胜在了力气大。
躺在地上的张恒,手以奇怪的姿态弯曲着,活活的让莫耀给掰骨折了,本来围着的人都退开了,恐惧的看着莫耀。
所有的格斗技巧在莫耀面前都无效,因为武力值相差的太大。
林谒在以后的日子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莫耀的场景,还是在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冷噤,那个没什么表情,眼睛里翻腾着淡淡红雾的人,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是一头野兽。
凡但是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因为条件反射而有不同的表情,或者鄙夷或者傲气。而那时候的莫耀,黑色的眼睛看不出一点儿情绪,连着呼吸都没有乱,也没有多看地上的人一眼,在他眼睛,地上的人像是死物一般。
就像是刚刚的事,完全不值得莫耀侧目,更准确的说,那个时候的莫耀,不像是一个人。
在之后也证明了,林谒看人的眼光十分的准,莫耀是天生的利器,经过打磨后更是锋芒难掩。
林谒和莫耀并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是战友,更谈不上生死之交了。到了最后,那一个房间只有五个人活了下来,林谒和莫耀就在其中。
林谒的父亲是金三角一个毒贩头目,他是那个毒贩不小心留下的‘种’,没错,是不小心,他的母亲是一个j□j,他是他父亲一夜风流意外收获,在快十岁的时候才被寻回。
他的上面有几个哥哥,而他的父亲显然是不缺儿子,若是他父亲想要儿子,多得是女人抢着生,淡薄的亲情让林谒被自己父亲寻回后,处境比着以前并没有好多少,他咬了咬牙,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自己去了基地训的地方。
而林谒的父亲没有阻拦,对他来说,若是一个没有一点儿用的儿子,还不如没有。
缅甸和云南相接的地方,隔着著名的金三角很近,除了毒品之外,还有一种生意也是暴利,走私。
缅甸多玉石,近几年翡翠的价格节节攀升,过度的采伐,原材料越来越少,一块好品质的原石拍出天价已经不算是稀奇事,进口关税居高不下,在这样大的前提下,利益的趋势,有的人就动了脑筋。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有些东西来路不正,见不得光,并不能走正途运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