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咬了一口鸡翅,突然去摸他的眉头。
谢煜凡向后仰了仰,躲开她油腻腻的手。
白芷,“你怎么总是皱着眉?”
谢煜凡随手捏了下鼻梁骨,“没有。”
“还说没有?这里都有皱纹了。”
“最近去了一趟欧洲,可能时差还没调整。”
白芷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龙腾是不是很不顺利,要不然我去帮你做内应。”
谁知,谢煜凡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不可以!”
白芷吓了一跳,本是好意想与他分担压力,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不免抱怨,“不去就不去,你那么凶做什么?”
谢煜凡缓和了脸部的表情,“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芷想了想,道,“也是,等你将来坐稳龙椅,我再去凑一脚。”
谢煜凡笑了,“你能做什么?”
“设计广告啊!”白芷调皮地向他眨眨眼,“到时候,谢总可要赏我一口饭吃哦。”
谢煜凡嘴上不说,心中却想,将来整个龙腾集团都是你的。
***
下午一点整,司机来敲余晚的门。
“何小姐,谢先生在车里等您。”
何小姐叫的自然是她,她现在的名字叫何茹。
余晚一整天无所事事,早就恭候多时了。
她跟着司机一起下楼出门,外面停着一辆高档轿车,牌子是一个长了翅膀的大写b。
余晚掀了掀嘴角,呵呵,真是壕气凌云。
司机替她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请她上车。
后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大半张脸隐在墨镜下,看不出神情,只瞧见他紧抿的双唇和坚毅的下巴,绷出了清晰的线条。
“派头不小啊。”她自嘲,“让我这资本主义国家来的农民开了一把眼界。”
谢煜凡没理她。
余晚将肘部撑在车窗上,伸手托住下巴,侧转了半身看他。
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让我想起了终结者中的阿诺施瓦辛格,你俩有一个共性……”
鼻尖飘来一阵香水味,夹带一□□惑,他眼睛的余光瞧见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余晚凑在他耳边,将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都是装逼犯。”
她吐气如兰,有意无意地喷洒在他的耳际,撩拨他的感官。
谢煜凡也是真沉得住,不受影响,腰板笔直,坐如钟。
见他不理自己,她伸手去摘他脸上的墨镜,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他不喜欢她的靠近,甚至有一丝抵触。
余晚看出了这一点,却不以为然,笑道,“洋鬼子看不起我,不会表现在脸上,他们管这叫尊重。你看不起我,却那么直白地表现在脸上。看来,有钱有势也买不来风度二字。”
谢煜凡没说话,他心里清楚,她是故意在激他。这话说得巧妙,只要是一个中国人,就会有民族骄傲感,而她刚好刺中了这一点。就像被一根细微的针,轻轻地扎了一下,不疼,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见他迟疑,她一伸手,摘下了他的墨镜。
她一手搁在他的肩膀上,另一手玩弄着他的墨镜,笑道,“这样不是更坦诚?”
谢煜凡用低沉的声音命令,“坐回去。”
“我要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捏住了下巴。他的手劲很大,她挣扎了一下,竟没挣开。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让你坐回你的位置。”
她的位置……他这是在警告她?
余晚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划,半真半假地道,“如果我说,我想上位。”
他的目光一凛,狠狠地将她按在车座上,道,“我让你坐回去。”
余晚被这一下撞得头昏眼花,浑身骨头发痛,暗中咬牙道,这家伙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见他阴沉着脸,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她却唯恐天下不乱地微微一笑。
“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在我这里,没有随便两个字。”
余晚食指点住了他的嘴唇,嘘了一声,“别这么冷漠,不然这戏还怎么唱?”
谢煜凡眼珠子一转,看向她。她的眼中有绚丽的颜色,交织在一起,斑斓灿烂,却反而看不见原本的城池。她是他花钱买来的一颗棋子,可是作为一颗棋子,她却让人琢磨不定,这不是一件好事。
谢煜凡调整了一下心情,尽可能平缓下声音,“这个计划不是游戏,也不是演戏,是一场战争。它将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我们都是机器上的一颗螺丝,不能运作,就被换掉。我赢你就赢,我输你自然也输,你和我坐一条船上。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既然是聪明的人,就不要说傻话,这没意思。”
余晚与他对视半晌,然后慢慢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没再说话,车里气氛沉闷,好在这时,他们的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