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得到安睡的郑家军,虽有满腔愤怒,却体力精力不济。将领们冲入大帐,声泪俱下,“将军!敌军来袭!我军疲累不已,如何迎敌?请将军拿个注意!”
郑静明向帐前站立的卿岑看去,只见他神色淡然,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缓步走向自己。郑静明心中不定,朝将领们道:“随我杀出去……”
卿岑摇摇头,“世子!用人不疑!”
郑静明又瞧了他一眼,咬了咬牙,戴上头盔,手持长剑,低头冲出帐去。
将领们对卿岑鄙夷道:“哼!一个穷酸书生,也配向我郑家军献策!你等着被斩首示众吧!”
卿岑笑了笑,举步跟了出去,见郑静明已走到马前,正欲翻身上马。卿岑也不阻止,只挥了挥袖子。
只见一只响箭,穿透夜空,在重云之上高高爆裂开来。
接着,在大营周围,突然冲起一阵震天巨响。接着,就有熊熊大火,燃烧而起。刚刚冲营而入的黑甲兵,顿时陷于火海。郑家军内,顿时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之声。一时士气大震。
郑静明早知卿岑做了埋伏,却想不到,威力如此巨大。否则,他也不会心中不安,预备出门迎战了。
郑静明眼中映着那赤红火焰,深深望向卿岑,“你说你有引火之器,可屈敌于营外,我亲自见你命人埋下易燃的木屑枯叶和火油木炭,那些火药,却是你何时埋下去的?”
卿岑道:“世子信任小生,小生自不可令世子失望。小生埋下的那些枯叶木炭之间,混有火药之屑……火油虽则能用,但论威力,当属火药无疑。火油自可燃火,驱敌一时,却始终不及火药轰天之震慑之力。今夜,宇文睿绝不会再派第二批人来送死了!世子不费一兵一卒,伤敌数千,小生,在此向世子道贺。”
郑静明羞愧不已,越发挺直了背脊,紧紧握着剑柄,道:“卿岑,你究竟是何人?你那八千从众,又是从何而来?你若今后肯为我所用,我必许你一世富贵权力。”
卿岑遥遥头,道:“世子,小生说过,此战是为世子,也为小生自己。小生别无所求。还请世子不要再问。”
郑静明只觉手中的剑柄,就要被自己捏断,这样一个神出鬼没,又对自己了如指掌之人,不能为自己所用,如何能安心留他在世上?
这时,郑静明突然感到自己背后,有一道阴冷的气息传来。他惊讶地回过头去,见数步之外,火光之中,那农人打扮的神秘人,正闲闲地看着营外的火海出神。郑静明顿时出了一头冷汗,——幸好他不曾对卿岑出手,否则,先没了性命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火海之外,荒山之顶。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正望着火光出神。染墨立在她身后,低声道:“卿岑得手了。此战,郑静明该不会输了。”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虽身着宽大的男子衣袍,却是容颜娇美,一眼就看得出是个绝色的雌儿。正是卫雁。
她叹息一声,苦笑道:“为救一个长生,却要我错失眼看郑家军和郑静明受挫的大好良机。我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染墨说道:“你不只是为了长生。没有了郑静明,谁来压制海文王?有郑家军在一天,海文王就夺不去阳城。渐渐,追随他的那些人就会怀疑他的能力,对他失去信任。我们是在拯救那些被他蛊惑的宫众。”
“希望能够如你所言,染墨。若非与你一起做了这些事,我还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许多东西,比情情爱爱、弹琴看书,有趣得多。我好像,渐渐喜欢上了这种起伏不定、刺激惊心的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