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贾轻雪不过上回见了一面而已,怎么也算不上“自己人”,吕芳菲这句意有所指,卫雁轻轻颔首,表示自己明白对方的好意。面对吕芳菲,她总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从前的闺中密友,后来有了隔膜,再到现在一君一民地位悬殊,她们早就不复当年,她曾邀她前去她的大婚典礼,而孝中的卫雁没有去,确切地说,是没有机会去。
“你可听说过海文王这个人?”
说了几句闲话过后,吕芳菲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事。卫雁眸光一转,知道重头戏来了,这才是今天吕芳菲召她进宫的真正目的。
卫雁将自己所知的情报说了,吕芳菲微微沉吟,似乎拿不定注意。身后的珠帘突然一晃,一只白皙的手衬着一截明黄色衣袖挑开帘子。
殿内的宫人纷纷屈膝行礼,卫雁肃容站起,伏地拜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免礼。”宇文炜快速地阻住了她的话,吩咐宫人将她扶起,“适才听贾掌柜所言,似乎十分了解那海贼的底细?朝臣们建议,在两贼交战时期,趁机派兵出去,将海贼李贼一网打尽。但朕考虑到一来路途遥远,巴蜀一带的气候地势,我军不甚熟悉,恐擒贼不成反逼迫那两方人马成合围之势;二来年关将近,将士们辛苦一年,总不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离家外出,只恐军心涣散,怨气冲天。贾掌柜熟悉海贼内部情形,不知可有其他方法,可令海贼内部崩散,不敢再起挑战皇权之心?”
皇上亲自见问,而且是问她一介女流之辈?这是何等信任与荣宠?
卫雁本不是那等善于钻营之人,但如今肩负着整个圣宫上下的前程,她就不得不算计,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全心抓住面前得来的好机会了。
她屈膝一礼:“皇上容秉,民女见识浅薄,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提出仅代表民女本人的一些建议,若是说的不对,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勿要怪罪。”
宇文炜笑得十分温和,与皇后对视一眼,亲自吩咐道:“贾掌柜请坐,慢慢说。”
不得不说,这帝后二人在笼络人心方面都是高手。用周围的宫人、內侍和其他命妇大臣的恭敬规矩来衬托皇权的至高无上和神圣威严,私下对人却又无比亲切和气,让人有种受宠若惊、倍感荣耀之感。
从宫中出来,车马早在外头等候,勺儿立在车前,见她出来,笑着迎上来,欲将手炉递到她手中。卫雁摇头不接,斗篷之下的双手原来捧着一只小匣子,上车后,将匣子递给勺儿,只笑着盯着她瞧。
勺儿不解地接过,狐疑地望着卫雁的笑颜,不知为何小姐这回入宫这么高兴。打开匣子一瞧,勺儿立时便呆住了。
“小姐,奴婢是不是眼花了?这么多银……”她连忙捂住嘴,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低声道,“这么多银票,都是宫中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