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茴香无奈的告诉过丁香:“心病还需心药医,除非石榴她自个儿愿意走出来,否则谁人都帮不了她。”
正值丁香枝上豆蔻梢头年纪的茴香恍惚明白,石榴恐怕是害上相思病了。
而且还不是甜的相思,而是苦的单思。
可饶是茴香也只是恍恍惚惚地明白罢了,并不知道这样的心病到底严不严重,却知道应该是没有方子对症的。至于断不断的了根,这就得看各人了。
可石榴……
茴香回想起小辰光莳萝对她不厌其烦的照顾和教导,却始终没能让她敞开哪怕一点点的心扉,就觉得她,恐怕走不出来的。
而还正懵懂的丁香就这样直观的从石榴身上了解到了“心病”,到底是甚的毛病。
在她看来,应该不是甚的伤风发热这样具体的病症,就是只是人心底的一种固执罢了。
可偏偏她长到十二岁,所认识知道的石榴,实在不能算是一个聪明人。
否则她也不至于养成如今这般孤僻偏执的性子了。
要她自个儿想明白,放下心中的执念,走出自己给自己划定的圈圈儿,恐怕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体的。
姐妹二人的想法同花椒不谋而合。
她也不知道石榴到底是如何想的,又会如何做,往后又该怎么办。
只知道袁氏实在是害人不浅。
可偏偏她好像并不以为然,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到底对石榴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而石榴偏偏同袁氏一样,也不是听人相劝的性子。
不狠狠地撞塌了南墙,恐怕再是不知道人这一辈子,其实是有回头路可以走的。
更何况,不比曾经钻进了牛角尖的红枣,饶是花椒,也根本不知道该拿甚的话儿去劝说石榴的。
就好像明明知道有一个疙瘩在越长越大,却拿它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化脓溃烂。
这样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花椒却只能长吁一口气,自欺欺人一般的晃了晃小脑袋,好像这样就能将心里堆积的气闷晃悠掉一般。
也是幸好,此时田里到处都是正在抢收水稻的庄稼把式,花椒看着大伙儿忙到热火朝天的模样,这心里忽的就松快了起来。
又拉着心里亦是一口气堵得慌的丁香,继续弯腰捡拾遍地都是的湿漉漉的稻穗。
拾秋,算是庄户人家一贯以来的传统了,也是花椒姐妹一年到头唯一一次能够下大田劳作的机会。
所以早从入秋起,花椒姐妹就在心里心心念念的等着盼着秋收拾秋了。
而实际上,今年开春,家里头分家之后,按着秦连虎兄弟的打算,尤其是秦连熊的主张,左右阖家已是顾不上家里这七十余亩的田地了,那索性佃给乡邻们耕种得了。
甚至于秦连虎已是打算去探一探老舅公,同漏斗湾老村长的口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