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林芝兰和陶娇歌擦了擦眼泪,眯着眼睛逆光看去,只看到一个壮实的胸膛,仿佛挡住了门外的纷纷攘攘,将他们庇护在这一方天地中,不由得心头巨颤同时喊出声来。
相比陶娇歌这一声爹爹喊的撒娇成分居多,林芝兰的却是真正的痛彻心扉,对于自己这个大儿子,林芝兰在被囚禁的二十多年里,简直是思念成狂,还伴随着无限的担忧和悔恨,她知道大儿子会一夜之间痴傻,灵族绝对逃不开干系,等她回归中原,依然等待了十年,才看到这个大儿子。
如今一别快四十年,当年的小儿郎,也长成了这般牢靠的父亲,承载着安乐侯府的兴衰,林芝兰只觉得胸中钝痛,是她这个母亲的不好啊!
陶勿言细细的打量着林芝兰,只觉得母亲与记忆中那个天仙一般美貌的娘一样,从没有变过,即使是满头的华发,还有眼角的细纹,都让他觉得那般的美丽,这个在战场奋战了十年的男子,终于跪倒在了母亲的膝下,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只是在心中一遍遍的喊着“母亲”。
暖阁中这一哭,就哭过了晚食,众人才收起激荡的心绪,命下人摆饭,而林芝兰却是心满意足的肿着一双核桃眼,笑眯眯的一手拉着大儿子陶勿言,一手拉着小儿子陶勿忘,坐在了饭桌上,连陶冶志都被挤到了一边去,只能可怜兮兮的挨着陶娇歌坐着。
而陶娇歌却依偎着杨心蕊,汲取母亲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只觉得十年来的孤苦都在这一天释然了。
石柔郡主眼睛红红的忙上忙下,吩咐着下人白饭,很快主院便飘起了阵阵饭菜的香味,众人的心绪也沉淀了下来。
“老大啊,怎么赶回来的?”
陶冶志笑眯眯的吃了一口酸辣鱼片,唔,就是这个味儿,看来娇歌真把厨娘教会了,以后嫁出去,他也不怕没有这口子辣滋味吃了。
陶勿言听到陶冶志的发问,便放下了筷子,恭敬答到:“父亲,半月前母亲的来信到了,我便立刻写了奏章,用皇上给的暗线传递,很快就得到应允回京的恩旨,心蕊和儿子两人日夜兼程,抄小道又翻山的,累死了三匹马这才在今日赶到。”
这话说的很简单,可是从北疆到上京,正常人骑马三个月都不一定能到,可这夫妻二人,愣生生只用了半个月,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心蕊辛苦你了。”
林芝兰伸手想要拍拍杨心蕊的手,奈何二人坐的有些远,因此便收回了手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媳妇,依稀看到了她小时候粉雕玉琢的模样,不由得心疼道:“都晒伤了,一会儿到我房里来,母亲好好给你捯饬捯饬。”
杨心蕊感动的点点头,却是红着眼睛说道:“娇歌就要成亲了,可我这个做母亲的什么忙都没有帮到,还是最后一个才到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负责任,十年没有教养过她,多亏了父亲和母亲,还有小叔和郡主,心蕊这里敬你们一杯!娇歌,母亲也敬你一杯,一定要和天恩好好的过,娘十年前便看好的,那小子是个好的。”
说完,杨心蕊和着眼泪一口将烈酒吞下,泪中带笑,却是极为赞同这门亲事。
就在大家举杯准备共饮时,却见陶勿言沉着一张脸,“碰”的一声将酒杯重重放下,看向了陶娇歌,眼中满是不安和隐隐的伤痛嚷道:“不,父亲不许你嫁给他啊!怎么可以嫁给他!他会害死你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