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离从来说一不二,婢子不敢回驳,招来远远跟着的小婢陪着姑娘,自己硬着头皮去到大太太面前回话。
其实,哪里见得到大太太,不过是要跟米嬷嬷道个短长。
去时,因大太太诵经,米嬷嬷正在房里喝茶,听了手下人禀,特意迎了出来。
这文安候府来去两遍,婢子已是了熟于心,此时,亦是急步上去先给米嬷嬷问好。
米嬷嬷向她身后打了打眼,见是独个,便携她手,“是姑娘要来见大太太?现下正诵着经呢。姑娘去几位姑娘处坐坐才是。”
婢子赶紧摇头,“可说呢,初来时还是好的,路上这一段,侵了风寒,现下,正闹着不舒服,怕见了大太太过袭病气,大不敬,便头里往家里去了。”
米嬷嬷惊道,“离姑娘金枝玉叶又讨人喜欢,大太太今儿个早起还称道着姑娘的事、喜爱得紧,如此,哪有再虚留姑娘的道理。且要仔细姑娘身体,小小年纪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姑娘一切都好,可是我们的福气。”
“姑娘愧疚得不得了,本来是来拜见长辈,却如此失礼。是奴婢劝了几次,才肯回去的。有嬷嬷您如此通理之人在大太太身边,姑娘听了身上那不舒服都能好得几分。”
米嬷嬷,“姑娘出身贵族门庭,克谨守礼得很呢。你心上还担着你家姑娘的事,更不多留你了,回去替我们太太问姑娘的好,难为姑娘懂礼,如此时候,还打发了你来讲说原由。”
婢子一副忧急又感激的样子,“大太太心慈,嬷嬷也是通理的人。”千恩万谢后径自去了。
米嬷嬷看看日头转了中天,上下整理得当,才挑帘进了大太太屋子。
方迈过门槛,就听到大太太问,“离丫头可来了。”
她忙紧步上前,毕恭毕敬道,“方才是离丫头身边的婢子来回,离丫头说是身上不好,打方才自去了。”
大太太正拔着腕间珠串的手指“嗒嗒”地一下接着一下,“哔”的一声止住,恍然觉得刚刚的自己念的经,都忘了是哪一段了,“那丫头当真如此不懂得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