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字的那面在外，林青看着眼生，一两下就把纸展开了。她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太阳穴跳了一下，还以为是看错了。
她又看了几遍，确定那就是怀孕的检查结果，可是她没去做过这个检查，沙发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正想着，她的目光不期落在了那张纸的左上角，这才注意到上面打印的名字：许苑。
林青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全都炸开了。
许苑怀孕了？
检查结果为什么会在家里沙发缝隙里塞着？
林青想起慕离怀里的香水味，还有她刚才说肚子疼时他的表情……
许苑的孩子，是他的？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一震，那张轻薄的纸拿在手里竟然让她忍不住发抖。
他们……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林青恍惚间想起那次在许苑家门口，看到两人衣衫不整地从卧室先后出来，她那时候虽然觉得刺眼，却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也许慕离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现在……
看到这张纸，她就以为当时是真的发生了。
慕离他打算怎么做？
林青将那张纸攥出了褶皱，肩膀不停地抖，她听到厨房响起了脚步声，慌忙将纸胡乱一揉塞到了身后的沙发缝隙里。
也许是她多心了，说不定只是许苑来过一趟把纸忘在了那儿，或者那个孩子并不是慕离的。
说不定慕离一会儿就会和她谈起这件事，让她不要乱想，都是假的。
慕离端着水过来，把透明的玻璃杯递进林青手里。水是温的，慕离记得她喜欢喝温一点的水。
林青的鼻尖莫名就是一酸，她垂着脑袋不想让慕离发现自己的情绪。
慕离皱了皱眉，修长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哭了？”
这女人，只是给她倒了杯水，要不要感动成这样？
慕离并不善解释，许苑那件事说起来麻烦，何况他自己都想不清楚，他本想开口，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反正许苑都说要去打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和林青之间横着的麻烦，足够多了。
林青摇了摇头，抱着杯子喝了一口：“好甜。”
慕离失笑，把她的脑袋抬得更高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样就觉得甜了？”
林青一双清澈的眸子含着水光，她不明白慕离的意思。慕离把她手里的杯子拿开，自己喝了口，一手勾着她的腰将唇覆了上去。
一口温水在两人口中慢慢化开，浸润着从喉咙一路滑下去。
林青险些溺死在这个吻里，等她终于被放开，大口呼吸着空气时，慕离攥着她的下巴：“这样才甜。”
林青盯着他那双黑眸，目光灼灼，他今天是怎么了？
慕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里的东西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搞得他心烦气躁。
他一向沉得住气，今天却异常地烦闷，放开林青之后坐到沙发那头去，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取了支烟。
林青刚从茶几上拿回杯子喝了口水，还未抬头就听到打火机合上的金属声，她微微一怔，抬头就看到慕离身体前倾着，一手撑着额头，一边吸了口烟。
“慕离，你不是不抽烟吗？”林青倒不是讨厌烟味，只是觉得这样对他身体不好。
那合烟原本是放在茶几上备用，万一有客人来了不至于临时再找。
林青找了个能稍微挪动的姿势，半个身子往前倾了倾，她拿起那只烟盒一看，里面已经少了好几根。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林青拿着手里的证据在慕离眼前晃了晃，她有点担心，“要不然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一提去医院，慕离就觉得医生都是白老头那种不靠谱的，还不如不去。他抽掉半支烟后按灭，从林青手里拿走烟盒。
“没事，最近部队里事情太多，烦的。”
林青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抿着唇重新靠回沙发上。
被掩盖的记忆和丢失的记忆在脑袋里各种碰撞，谁也不让谁，结果一时间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要走不走，要留不留。这种感觉换到谁身上都不会觉得好受。
到了晚上慕离一直不回卧室，林青又因为腿不方便，被慕离下了命令不能下床。
卧室离书房还有段距离，她总不能乱喊，只好给慕离打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林青微微一怔。
这么晚了，他在和谁打电话？
她本来并不是多疑的，如果慕离和她讲了，她就相信。可是白天看到沙发里藏着的那张纸……
无论那是许苑来过之后藏进去的，还是慕离随手放的，都证明他和许苑还在联系。
一想到他们也许正在通话，林青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