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落在地上,溅起一朵血花,Medoc解开腰间的浴巾,转身往浴室走去。
冷水哗啦啦的冲了下来,流过左臂的伤口,血腥味在浴室里弥漫,他垂眼盯着脚下,半阖的眼瞳像是蒙上灰尘的黑珍珠一般没有丝毫朝气,冰凉的水珠凝在浓密的眼睫之间,像是翻涌而出的泪水。
“是我的责任!”干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Medoc紧咬住下唇瓣,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墙壁上:“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的人是我……可恶!”
宅邸里很安静,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还真是狼狈啊!梅洛小姐。”隐含着低笑的喘气声自墙角边响起。
梅洛停下脚步,冷眼望向靠坐在墙边的人,壁灯下那张脸上血肉模糊。
“你的情况更不妙啊,里间尤里小姐,以这个丑态活下去,还不如干脆的死掉好。”
“别开玩笑了,我是为了活下去才选择了这条路。”为了避免脸部肌肉的扯动,里间尤里将声音挤到了喉咙口:“我想梅洛小姐能明白我的感受才过来找你的,拜托了,脸上好疼,至少给我开副止疼药。”
梅洛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张已经看不出往日光鲜的面庞,良久,轻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走到门前打开后走了进去。
“一个、一个都是笨蛋!”
里间尤里望着没有关上的门,扶着墙壁吃力的站起身跟着走了进去。
宅邸里最奢华、最宽敞的一间卧房里,伊斯莱裸着上半身站在宽大的镜子前,他微侧身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后背,手指慢慢抚摸过背脊上一条条红红的指痕,种种痕迹提醒着他,与她的相逢真的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伊斯莱抽回手,高高仰起头,将指尖放在唇前,随着低醇性感的声音自喉间响起,舌尖暧昧的舔过手指。
翌日清晨,纽约原贝尔纳茨的宅邸,一位将一头金发盘在头顶戴着水晶发夹的漂亮女人站在在阳台上,出神的眺望着远方。
“妈咪!”庭院里,一个六七岁左右的金发小女孩兴冲冲的奔跑了过来,一只白净的小手不停地冲阳台上的女人挥舞着,碧绿的眼珠子,小巧的鼻子,眉眼间跟女人长得十分的相似。
“妈咪,你看,茉莉刚捉到了一只蝴蝶,妈咪。”小女孩举起另一只手里的玻璃瓶,阳光下黑篮色的凤尾蝶在玻璃瓶里扇动着翅膀。
“茉茉莉酱你慢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黑发男人跟在小女孩后面跑的气喘吁吁,他蓄着一字胡,穿着笔挺的西装马甲,看上去是一名亚洲人。
“浴太叔叔你也太没用了,才跑这么点路就累趴下了。”茉莉转过小脑袋对着中原浴太比了一个鬼脸:“白芷可比你厉害多了。”
“幸好在运动神经方面我随妈妈。”在中原浴太身侧走过一个与茉莉相仿的小女孩,黑色的短发,挺得笔直的后背,稚嫩的面庞上透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你这么说爸爸会伤心的。”浴太可怜兮兮的盯着从自己身侧走过的女儿。
中原白芷没有理会自己的老爸,挑首望着站在阳台上始终没看过来一眼的女人:“夫人又站在那里了么!”
“白芷,我爸比不在宅子里,你就别这么称呼我妈咪了。”茉莉抗议的嘟起了小嘴。
“你错了,大小姐,只要在这栋宅子里,等级就存在,主仆有序这是这里的铁则,爸爸你也注意一点,三个月前的教训你忘记了吗?”白芷撩起袖子,在她纤细白嫩的手臂上留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对不起,白芷。”茉莉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尼尔·霍法一刀划上去的,只是因为白芷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不是大小姐的错。”白芷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放下袖子后目光再次聚焦在茉莉的母亲罗拉·霍法身上:“爸爸,夫人是在思念什么人吗?”
中原浴太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罗拉现在望着的方向正是安室透十年前坠机的地方。
茉莉眨了眨还凝着泪水的眼睛:“白芷你真笨,妈咪思念的人肯定是爸比了。”
“不对。”白芷断然否定了茉莉的回答:“我的直觉告诉我是老爷之外的人,而且那个人对夫人而言特别的重要。”
真是可怕的直觉!中原浴太抽了抽嘴角,额上有冷汗冒了出来。
“啊?白芷你这是什么意思?”茉莉鼓着腮帮,弯下腰瞪着她,气鼓鼓道:“你的意思是我妈咪有外遇了吗?”
“哈?现在小孩子懂的真多啊!”中原浴太小声嘀咕了一声。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去吃早餐了。”白芷转身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好过分!”茉莉气的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