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钱澄偷偷藏起自己喝过的罐子已经很奇怪了,他还没得空去试探一下,现在她又警惕地不断转头看身后,捂着手机的扬声器似乎在偷偷地和谁聊着电话。男人的浓眉蹙成“川”字,回头坐到位子上,熟练地敲入密码,会议室的一切都显示在了他的电脑上。
顶层的会议室都是他和重要的伙伴洽谈重大项目的地方,为了留心眼他在暗处装了一个隐秘的摄像机,说来讽刺,这设备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江一川此刻居然有点紧张,而这种莫名的紧张,在过往任何大案子,甚至在三越创立之初,他也未曾有过。
钱澄和摄影机的位置隔得有点远,隐约只能听见她和对方说“他的警惕性很高”。
他?警惕性?说的是自己吗?
出于商人的敏锐触觉,他感到钱澄身上藏着秘密。
“最好你的秘密不是针对我,否则……”江一川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双眸闪过久违的狠辣。
钱澄挂掉电话,脑袋一片空白,对接的人打电话给她,上次她交过去的瓶子因为瓶身的关系,没有办法收集到到完整的指纹,必须重来。另外一件事就是她要的肾源已经准备好,黑市要价40万,这真真是把她难住了。江一川给的钱她已经拿去帮叶院长偿还了所有的债务,剩下的几十万也已经交给了医院,男人的指纹没那么容易拿到,跟他约定的期限还有一段时间,眼下这40万,她实在是没办法拿出来。
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感觉自己快被逼上绝路了,她垂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无声地啜泣起来。
江一川隔着屏幕看着这一切,想起那次在水皇宫门口,钱澄也是这样坐在地上,但那时她的脸是快乐的,笑容是甜美的,也是那一次,他感觉这个女人是真的好看,特别好看。
她颤抖的肩膀把她的痛苦出卖,他忍不住要猜想,这个神经质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伤心,却只能哭得这么隐忍。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尖锐的针刺了一下,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来不及抓住。
钱澄站了起来似乎准备往办公室过来,男人飞快地关了电脑,轻轻地转过椅子,看着落地窗外的繁华。
“我能进来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