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天知道桑上用了多大的勇气，她强忍着心底流泪的感觉。
桑上，不哭！
眼前的陈安然，早就不是你爱的那个人。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你还深爱着他，他就在你面前，却一无所知。
爱的距离，隔着一片记忆，远若天涯。
“对。”陈安然冷声回答，目光盯着前面的走廊，灯光将他的脸部线条衬得一片冷硬，“你有意见？”
他的回答像是在她早就满是创口的心上撒了一把盐，两年来，他对她冷漠，残忍，甚至视而不见，都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
如今他们要结婚了。
而他们的记忆，曾经的一切，悲伤的，甜蜜的，那些携手一生的承诺，都再也不复存在了。
“当然不是，到时候可以给我一份请帖吗？”桑上向他胸前靠了靠，声音虚弱无力。
她知道，以乔岚的性格一定不会给她请帖，她怕她怪她。
陈安然蹙眉，听她这么说，他心底没来由的有些生气，他搞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却只觉得胸口间闷闷的疼。
“你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陈安然冷声开口，一脚踢开房间的门，刚将她放在床上，口袋里的手机就突兀的响起，尖锐的刺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乔岚的电话，“安然，你什么时候忙完，我和爸妈已经到陈宅了。”
“马上回去了。”陈安然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中午了，“今天实在抱歉，乔岚，辛苦你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等你回来。”
陈安然挂了电话，桑上看着他为别人心疼，心里百感交集，什么滋味都有，眼泪渐渐在眼眶里汇集。
所有的现实撕裂在眼前。
“你既然已经出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会吩咐人好好照顾你，你若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陈安然凝望着她眼底的泪意，心底有一瞬间的刺痛。
“安然！”陈安然转身准备离开，桑上却突然喊了一句，他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她，她却只是深深的凝着他。
“桑上。”他别扭的叫出了这个拗口的名字，“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像是我欠你很多似的，我不记得过去发生过什么，也不在乎曾经发生过什么，如今我很清楚，我现在要娶的是乔岚。”
桑上微微咬唇，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淡淡的笑了笑，“你没有欠我，从来没有过，我只是想问一句，你爱乔岚吗？”
一直以来，都是桑上欠了陈安然的，当初她没有等他，连孩子的时候都没有告诉他，在他离开之后，她用一具尸体葬送了他所有的感情，在她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她却躲在另外一方天地不肯见他。
所以，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她亏欠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