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里居然有毒,众人皆大惊失色,太后皇帝和皇后刚才都喝了,还有一名宫人在上酒之前也试了一口,这个时候并没有觉得不适,为何这两名女官却会觉得腹痛?其中一名还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宴席上顿时乱成一团,宫人赶紧去传太医,皇子公主妃嫔们都紧张地看着太后她们三人,生怕接下来他们也会出现状况。
六公主吓得魂都没了,反应过来之后,扑到皇后怀里放声大哭,然后指着那晕倒的女官叫道:“母后,她在乱说,儿臣没有在酒里下毒。”
皇后不愧为六宫之首,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她拍了拍六公主的脊背,柔声道:“别哭,母后相信你。”
扭过头,她看向皇帝,关切问道:“皇上,您没有觉得不舒服吧?”
皇帝的脸色难看之极,却并不是不舒服,而是十分愤怒,居然有人敢在宴席上作乱。
他现在还没弄明白为何五人品酒,只有两人中毒,这下毒之人是何居心?
摇了摇头,他道:“朕现在没有觉得不适。母后,您可有不适?”
后面这句话是问太后的,太后年老体弱,前两日身子还不适,他担心母亲喝了酒会有问题。
太后摇了摇头,脸色同样阴沉,她看一眼那名晕倒的女官,又看一眼在皇后怀里哭泣的六公主,对皇帝说道:“皇帝,这事过于蹊跷,你要人马上去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点点头,命宫人先把跟随六公主前来的宫人们全部控制住,再去凤仪宫把公主屋里所有人等全部抓起来。
花云曦在一旁瞧着,也觉得这事古怪,见那晕倒的女官牙关紧闭,面色苍白,似乎中毒颇深,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性命堪忧。
医者父母心,上一世她是学医的,虽然还未毕业,却已经进医院实习,跟着老师诊治过许多病人。平时在街上看见晕倒的老人,也会不怕有纠纷,伸手救治,如今看到那女官就晕倒在她面前,她哪能视若无睹,就想上前去查看。
脚步刚抬起,坐在面前的南宫云逸却突然扭过头来,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花云曦知道他在暗示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她实在于心不忍。这太医赶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那女官却不一定等得,再拖延下去,只怕性命难保。
她低声对南宫云逸说道:“她要死了,我要救她。”
“不行,你这样上前,必定引人怀疑。”南宫云逸皱起眉头。
花云曦想想也对,虽说她现在已经易容了,没人能认出她,可是这样上前去卖弄医术,必定会让人怀疑,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
无奈之下,她只好对南宫云逸说道:“你赶紧让他们帮她洗胃。”
话一说完,她才想起这个年代哪里有那门技术!
南宫云逸果然觉得莫名其妙,忙问道:“什么洗胃?”
花云曦道:“哎,那个你们不懂,你还是赶紧让他们把酒吐出来。用压舌板压住舌根,就能吐了。”
洗胃不成,催吐还是可以的,太后他们几个都喝了酒,虽说现在还未出现状况,但是并不代表等会儿会不会有事,还是赶紧把酒吐出来为妙。
“压舌板是什么东西?”南宫云逸表示又没听懂。
“嗯,就是勺子柄。”一着急,花云曦又忘了他们没文化,赶紧想一个代名词。
南宫云逸想想也对,忙起身过去向皇帝说明,皇帝觉得有理,让人拿了痰盂过来,要喝了酒的几个人按照他说的方法吐了一通。
那昏迷的女官没有意识,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再说也没人敢动她,只能等太医过来。
花云曦很想去看看那桂花酿究竟有没有毒,不过想想南宫云逸的话,还是不敢贸然上前。
刚才宫人是当着众人的面开启酒坛,然后倒入酒杯之中送到各评委面前,一举一动全在大家眼皮底下进行,应该没有机会下毒,这么看来,就只能事先做好手脚。
这桂花酿是南宫展鹏宫里的,然后被六公主拿去,能接触到的就只有他们两宫的人。
看南宫展鹏那个样子,不像是想害死亲奶奶和亲爹的人,再说真的害死了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因为他并不是太子,皇帝也没有留下遗嘱让他继位,若是就这么突然暴毙,便宜的只有老大。
看六公主那个样子就更不可能,她也没有动机,应该不是她。
这么看就只能是宫人了,至于这宫人的动机,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与皇帝他们有血海深仇,正好借此机会下毒弄死他。第二就是所有的宫廷剧最喜欢演的剧情,栽赃陷害。
至于想害谁,花云曦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肯定是南宫展鹏,因为这桂花酿是他的。只要六公主把实情说出来,每个人都会怀疑他。
这时,太医匆匆来到,对那名晕倒的女官细细查看了一番,又询问了另一名一直捂住肚子喊疼的女官几句,然后对皇帝说道:“启禀皇上,她们确实是中毒了。”
皇帝问道:“可知是何种毒药?”
太医道:“应是断肠草。”
皇帝又命太医去检查一下那坛桂花酿,酒里确实被下了断肠草。
这下一屋子人都觉得奇怪,总共五个人喝酒,为何只有两名女官中毒?
这时,太后忽然觉得头晕,肚子也有些不舒服了,额上冒出冷汗。
皇帝赶紧命太医帮她医治。一番忙乱之后,太后和那两名中毒的女官被抬了下去,皇帝和皇后及那名试酒的宫人也服了药,并没有不适。
那太医又查看了一下各人喝的酒杯,基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桂花酿里的断肠草份量并不多,太后皇帝皇后及那名试酒的宫人都只是喝了一小口酒,并无大碍,短时间不会出现不适。
那两名女官却不然,因为觉得这桂花酿实在太像往年三皇子酿制的酒,就起了疑心,不免多喝了几口,想好好鉴别一下,特别是那名晕倒的女官,更是差不多喝完了一整杯,才会中毒晕倒。
至于后来太后会出现症状,一来她年老体弱,二来也受了惊吓,才会觉得不适。
这个下毒之人真可谓心机深沉,知道每次比赛各评委都只会浅尝一小口酒,因为参赛的人太多,若是喝得太多,这一路喝下去,很容易喝醉。
这一口酒并不会让人中毒,但是等到比赛结束,夺得名次的美酒就会拿来给所有人品尝。皇帝一向好酒,每次都会喝两杯,到那时,那酒中之毒,就会要了他的命。
事情查清楚了,皇帝龙颜大怒,让人把六公主宫内所有宫人都押到内审司严刑审问。
这时,跟随公主前来的丁香突然挣开宫人的钳制,走到场中扑通一声跪下,对皇帝说道:“启禀皇上,奴婢有话说。”
皇帝喝道:“你说。”
丁香看一眼依旧伏在皇后膝上哭泣的六公主,道:“启禀皇上,那坛桂花酿并非六公主所酿,而是从三皇子殿下宫里拿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六公主从皇后怀里抬起头来,不满地对丁香说道:“丁香,你为何要说出来?”
丁香道:“公主,事到如今您不可再隐瞒,这关乎公主的清白啊!”
“乐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品尝桂花酿的时候,皇帝就觉得像是南宫展鹏宫里的酒,现在听丁香这么一说,心里就明白了,定是六公主为了取胜,拿南宫展鹏的桂花酿来参加比赛。
六公主还未开口,南宫展鹏站起身,走到场中跪下,对皇帝说道:“父皇恕罪,那桂花酿确实是儿臣给乐蓉的,只是,儿臣绝对没有在那酒里下毒。”
“混账!”皇帝大怒,“乐蓉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这品酒大赛是何等正规之事,岂能儿戏?”
“父皇,您别骂三皇兄,这都是儿臣的主意,三皇兄最初也不肯,是儿臣逼迫他的。”六公主赶紧起身走到南宫展鹏身边跪下,帮南宫展鹏说话。
皇帝怒道:“这事你们两个都有错,全部都要受罚!”
皇后见状忙开口说道:“皇上,如今暂且不论这冒名之事,还是先查一下究竟是谁在酒里下毒吧!既然这酒是承德宫里拿来的,就该让人好好审审那边的人,免得有人不怀好心,故意利用乐蓉来毒害皇上。”
皇帝拧紧了眉头,看向南宫展鹏,沉声道:“确实是要好好审审!”
看到这里,花云曦暗暗在心里为皇后叫好,六宫之首的位置真不是白坐的。
刚才丁香没有开口之前,六公主说不是她在酒里下毒,皇后就马上说相信她,以至于皇帝连审问都不审问她一句,就怀疑是公主宫里的人在作怪。如今皇后这一番话,明显在映射南宫展鹏,这皇帝也听明白了,开始怀疑自己的儿子了。
坐在那里一直没吭声的南宫云逸忽然站起身,也跑到场中跪下,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不相信三弟会做出这种事,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儿臣以为,只要好好审审永华殿中的宫人,定能水落石出。”
南宫鸿飞也起身说道:“父皇,二弟说得没错,儿臣也相信三弟是无辜的。”
这下子花云曦简直想拍一下大腿叫一声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