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释默默的在心底数着数,还没等他数到三,院门就被人大力的拍响了,还有苏老将军粗旷的嗓门:“开门。”果然是老当益壮啊,虽然他放了点水,但能这么快跟过来,苏老将军也不简单。
苏君释隔着院门道:“叔祖,院里出了点事儿,暂时不方便让你进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虚灵道长和赵大公子,只怕他们已经去了你院子了,快去请他们过来。”
苏老将军闻言,拍门的手停下了,马上大声问:“五姐儿可有事?”
苏君释觉着都有些惭愧,苏老将军对若伊的爱护可比他们还要真切。
若伊跑了过来,隔着门应道:“祖父,我没事呢。”
她拧了苏君释的腰间一把,低声问:“你干嘛呢。”
苏君释身上不痛不痒的,心里舒坦,低声道:“你别管,回头与你说。”若伊这才不再说话了。
听到了若伊欢快的声音不像有事,苏老将军才放了些心。
苏君释又道:“不过,还是请道长过来看下更为妥当。”他话音一落,马上听到了院门外传来了苏老将军吩咐苏平去请虚灵道长的命令。
一盏茶后,苏君释又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以及虚灵道长的大嗓门:“慢点,我这条老命折腾不起。”
他当即打开了门,探出头去,果不然他在一路小跑的虚灵道长身后,看到了由黑蛟推着轮椅的赵书涵。
“快进来。”苏君释催促着。
双手按膝大喘气的虚灵道长还想抱怨几句,赵书涵轻咳了一声,他如打了鸡血,立即冲了过来。
苏君释让开了身子,让虚灵道长过来,赵书涵也被黑蛟推了进来,苏君释一伸手,将想挤进来的苏老将军给推了出去,又重新关上了院门。
“小兔崽子!”苏老将军怒骂了一句,强忍着没再拍门板。
“道长。”苏君琛也急急迎了过来,苏君释一把拦住他:“你去陪着大伯母,安抚人心,这边有我。”
苏君琛点头,看向若伊:“五妹妹随我一块儿过去吧。”
若伊只得跟着苏君琛一起去大厅。
苏君释这才与虚灵道长和赵书涵低声道:“四皇子想让将军府里的人都当上疫病。”
虚灵道长直接跳了起来,差点没破口大骂。
祖宗,疫病,不是个伤风感冒!
四皇子是脑子进水了吧,将得了疫病的人在今天带进将军府,他就真认为只有将军府里的人会惹上?疫病可是不由人控制的,一但传染开来,不仅是将军府会遭殃,只怕整个京都,兵营都难逃劫难。【零↑九△小↓說△網】
“人在哪?与多少人有了接触?”虚灵道长喘着粗气,眼睛在院子里四处扫视着,寻找可能的祸源根。
赵书涵进院子第一时间就瞥了一眼若伊,见她面色红润,放了些心,不紧不慢地道:“道长别急,这事不易公开,只能当成中毒治。”就算真这里有疫症病人,也绝会可以控制住,不能过于张扬。要是将事闹开了,外人才不会管这疫毒是的来由,只会一味的惧怕,将军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虚灵道长平静了些,他倒不是怕疫病,只不过一下子没有心里准备,有些过份的紧张而已。想着身后还有赵书涵在他的腰竿子一下子硬了起来,捋着胡子装模作样的道:“好。”
苏君释装做没有看见道长前后脸色的不一样,老老实实地将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最后将拣到的那个荷包递给虚灵道长。
虚灵道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有真的病人在,那样应该问题不大,疫病是有传染性的,但也不是连接触都没有就能传染上的。
他将手缩进衣袖里,隔着衣袖接下了荷包,屏住呼吸,仔细的看了一下,大概上心里有底了:“这应该是病人的血混和脓汁形成的痂磨成的脏血粉,要是这种脏血粉碰到了伤口就会感染疫病,如果没碰到,那就没问题。”
赵书涵看了眼荷包里的东西,微微点了点头。
虚灵道长底气真足了,让苏君释寻了几张牛皮纸来,将荷包反复包了几层,收起来。才进大厅与张氏和苏君琛道:“这毒粉不厉害,需要碰触到伤口才会中毒,马上检查这院内的人,将有伤口的人都集中起来,贫道再检查看是否真的中毒。至于没有伤处的人,贫道开个方子,熬来每人人喝一碗就无事了。”
苏君琛听了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马上吩咐下去,让丫头婆子们相互检查,看谁的身上有伤口。
张氏也早就让人将笔墨准备妥当了,虚灵道长持笔飞快的写下了九平汤的方子。
“道长。”黄氏突然出声,手指着方子的最后一味“红花2克”,焦急地问道:“这个方子中有红花,五姑奶奶如何能服用?”
虚灵道长看了眼赵书涵,才道:“大夫人不用担心,县主一直在服用最昂贵的解毒药,这点毒伤不了县主。”
一听没事,张氏一连声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苏君释拿起方子,不急不忙地吹着,若伊一个劲地催促着:“快一点儿啊,说不定等会儿新嫂嫂都要接回来了。”
苏君释笑着:“不急,君丹才刚出门,在沈家宅子那边还得被沈家人为难一阵才能接得出新娘子,回来的路上还得绕半个京城,没这么快回来的。”
院子里的下人都仔仔细细地相互检查之后,发觉只有黄氏和苏如瑾的脖子上有伤口,而且她们两个的伤口处还有可疑的粉末,只怕就是中了招。
张氏和苏君琛的脸色都很难看。
该说老天有眼,自作自受呢,还是该说恶有恶报。
这两个人,一个狠毒得想要整个将军府的人命,一个也同样是拿人命当儿戏,做为自己谋利的筹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