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伊难受的哼叽了两声,她能感觉得到身上消停了一些的疼痛又开始加剧了。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让人怎么也不舒服。
曹陌心疼地站在一边,想碰她,又怕自己弄痛了她,只能一道又一道的说:“有办法止痛吗?”
“没什么用……”若伊哼哼唧唧的抱怨着。她早就在身上下了一个又一个减轻疼痛的咒文,要不然就痛死了。但也只能减掉一部分的,并非全部可以民屏蔽住。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忍的,当初的毒药穿肠的滋味她也咬着牙担到了最后,也没有叫出声过。那个时候,她是感觉自己被所有人背叛了,认定自己没有娇气的理由。
但现在,面对着曹陌担忧的表情,她是一点儿委屈一丁点疼痛也受不住了。
她就是想要让他知道,自己真的很疼。
听着床上的若伊轻声的一直哼叽着喊疼,曹陌简直恨不得能够代替她受这个痛。
对了,替她受这个痛。
曹陌低语:“能将你身上的痛转移到我身上吗?”
若伊吓住了,听懂他的意思后,果断的摇头。别说这个痛移不走,就算移得走,她也不能往曹陌的身上挪。
曹陌没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柔声安慰她:“若伊乖,忍忍,很快就好了……”
在曹陌的柔声安慰下,若伊翻转了半个时辰,才沉沉睡去。曹陌也就这么重复着那句安慰的话,一直说了半个时辰。
曹陌轻轻的替若伊擦拭掉额头上的汗,外边天色已经泛上了鱼肚白。
青柚蹑手蹑脚的过来,低声道:“爷,天快亮了。”
曹陌明白她的提醒。现在是异常状况,若伊的院子里住的不仅是她,还有赵文怡与苏如瑛和苏如珂,他要是留在这里过夜被人发现了,只怕会坏了她们三人的名声。
曹陌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来,他推开了后窗,清鲜的空气迎面扑过来,还带着一些微微的泥土香。要不是院内一些地方还残留着被火舌舔过的痕迹,真认为昨夜的袭击只是一场梦。
昨天他来得晚,一切都被黑夜给掩饰住了。他没有想到,当时的场面会紧张到这个地步。被人围在一个小院里,从四面八方放火强攻,若伊要是不拼命启动结界,只怕院中能逃得出去的人屈指可数。
曹陌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火烧留下的痕迹上,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晦,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旁边的青柚也忍不住吓得后退了一步。他又回头看向若伊,目光中的冷冷瞬间化去,转而是浓浓的关切与不舍。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守在你身边的。
明明我说过了无数次,你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可是每次你危险的时候,我却没有留在你的身边,任由你一个人面临着危险。
不会了,再也没有下一次。
曹陌握紧了拳头,转头望向皇宫那边,既然大局已定,那他就该去讨要自己的赏赐了。
昨天的事,将永不再有。
曹陌走前也不忘再道:“照顾好县主,该建议的也得建议,该拦的还得拦,她不经事,你们不拦着些,万一有个好歹……”
他没再说,不敢说,也不敢想,怕自己一言成谶。
青柚一个劲的点头,倒不是迫于曹陌的压力,主要是她仔细回忆了这一天来的事,也是一阵后怕。县主这样子,她也心痛的。
若伊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她身上的痛倒是消逝了许多,躺着不动倒也不觉着什么痛了,但千万碰不得,动作大一点儿,或者轻轻点一下,那一处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要命。
“县主,醒了?”祝姑姑快步过来,用她最轻微的动作弯腰轻轻将若伊扶起些,从另一边抽出了几个塞了羽毛的靠枕垫在若伊的身后,让她的身子稍微的抬了起来。
“县主,觉着哪儿不舒服?”祝姑姑目光紧紧的看着若伊的脸,手握着若伊的手腕,感觉着手指下的脉动。
“累,浑身痛,散了架了。”若伊道。
祝姑姑松开把脉的手,确实,她也能查觉出来县主身子太弱了。这要是能去请虚灵道长过来替县主看看,那该多好。
“祝姑姑……祝姑姑……”院外传来了桔儿急切的喊声。
祝姑姑皱眉,轻轻的将若伊的手放下,替她将薄毯往上拉了拉,才起身:“县主,老奴出去瞧瞧。”
若伊想点头的,这个小动作差点没让她痛哭了,她不敢再动,“好。”
祝姑姑绕过屏风,瞪着站立在门口的桔儿,低声喝道:“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的,回头自个儿去墙角跪上半个时辰。”
桔儿苦着脸应了,但还是小声地道:“回姑姑,老太爷回来了,大爷回来了,荣王爷也来了,二姑爷还请了虚灵道长过来。”
这下,祝姑姑也有些不镇定了,荣王爷来了,老太爷大爷回来了,这些她都没觉着什么,但虚灵道长来了,这可才是重点。她马上道:“请请,快请道长。”
说罢,她也觉着有些不妥,扭头对旁边的桃儿道:“去通知一下荣王妃、二夫人、三夫人。”该做的准备还得做,该避嫌的也得马上避嫌。
桃儿还没走几步,只见几个人飞快的冲了进来,在院门处还撞了一下,原本就破烂不堪的门板砰的一下终于落地,碎裂成了几块。
院内的场景,让进来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脚步。
苏老将军的眼睛都充了满,他身经百战,就这一个场面,他能想象得出昨天晚上苏府里经受了怎么样的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县主怎么样?”苏君释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结界有启动过的痕迹,担心少了两分,关切之情还是迫切的。
祝姑姑急忙行礼:“见过荣王,见过老太爷,见过大爷,见过二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