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周寒和程希灵俱是一阵感叹。
“瑜姐的哥哥真的好温暖呢!就像谦谦君子一样!”
“唉,你哥哥可真疼你…”
顾瑜无言以对,只能带着对哥哥深沉的感激,沉默地点了点头。
…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苏以凝家的楼下,苏涵平教练的书房里还亮着灯,显然在启光获得出线权后,他的责任和压力更大了。
甫一走进,三人便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钢琴,清脆的音色在清冷沉寂的夜色中雀跃着,舒缓婉转的旋律给这份宁静平添了一份别样的意境。
“是《梦一场》呢!”程希灵捧着手心一脸沉醉地道,“凝儿姐姐真厉害,这么晚了还在练琴,难怪钢琴那么好!”
顾瑜站在月辉之中,清冷的月光将她光洁晶莹的皮肤映得宛若白瓷,她也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凝儿将这一曲弹完。
良久,琴声暂歇,顾瑜这才打电话给苏以凝,片刻后,身着及膝睡裙的苏以凝只披了一件外套便一脸焦急地跑了下来,果真看见顾瑜后,焦急之色又转变为了惊讶和愕然。
“顾瑜,你怎么…”
顾瑜苦笑地摇了摇头:“说来话长,我们待会儿再说吧…”
苏以凝点点头,又道:“更深露重,大家先进来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煮点喝的,茶还是咖啡?要不吃点宵夜再走吧?”
“不了,我还要把希灵丫头送回去呢!”周寒摆了摆手,指着程希灵道,“这么迟了,再不回去她家人要担心了!”
“这样啊…”苏以凝也不勉强,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程希灵身上,温柔地道,“天气凉,衣服你先披着,后天上学再还给我吧!”
啊~~凝儿姐姐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心地善良得就像天使一样呢!程希灵一脸崇拜地心道。
“谢谢凝儿姐!”
“嗯,去吧!路上小心点!”
终周寒和程希灵告别二人踏上了返程,夜间寒冷的晚风一吹,程希灵不由缩了缩脑袋,把手装进了温暖的衣兜里。
“嗯?”
周寒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程希灵一脸诧异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摊开手掌,皎皎月光下,赫然是一根白色的腕带…
…
请顾瑜进去后,苏以凝突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便去摸口袋的位置…
糟了…那件外套…
“凝儿,你怎么了?”顾瑜疑惑地看着她,怎么方才还好好的,突然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了?
苏以凝焦急地看了一眼远方依稀的两个人影,又看看顾瑜,最终还是打消了追出去的念头:“算了,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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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逸将郭雪娆轻轻放在床上,顿时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他可是累惨了,早上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晚上又来了这么一遭负重行军,自己就是铁人也得整趴下啊。
郭雪娆将他的那件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丢给了横躺在她床上哀嚎的卫逸,手一撑,又跳下了床。
“嗯?你去哪?”
“我想去尿尿…”
“……汗…你应该是我见过的把这两个字念得最理直气壮的女生了!”
“粗俗点不好吗?”
“你粗俗还挺得瑟是吧?”卫逸笑着吐槽了两句,又俯下身子,“上来,我背你去。”
郭雪娆柳眉一竖:“你还背上瘾了?”
卫逸剑眉扬起,脸瞬间便沉了下来…
郭雪娆也感觉自己说的有点重了,因为心中排斥身体接触,所以对卫逸的好意她却反而有些反感,暗怒之下口无遮拦,这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回过神来的她掩着檀口,也有些歉然地看着他…
卫逸冰冷的眼眸在她脸上微微一扫,那隐含的怒意让郭雪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脚重重地在地板上踏了踏,紧接着就听到楼下有个凶狠的声音响了起来。
“吔屎啦!跳你楼谋啊跳!X死恁娘!!”
“…好、好吧…”郭雪娆头疼地扶住了额头,差点忘了这种商品房的确是有不能跳的禁忌,而且看楼下的态度,显然不会愿意和你手牵手心连心共建和谐社会美好生活…
“………”
看着卫逸不豫的脸色,再想想自己刚刚对他说的话…
呃…这就有点尴尬了……
卫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摆手道:“好了,我去洗澡了…”
“诶?等、等等…”
“干嘛?!”
“那、那个…”郭雪娆一脸难为情地对着手指尖,娇俏的红晕已经漫延到耳根子后面了,“你…我…我想…”
“要我背你?”
“…嗯…”郭雪娆的眼睛羞赧地看向别处,艰难地点了点头——她嘘嘘快憋不住了…
卫逸促狭地笑道:“好为难呐,我要是上瘾了怎么办!”
“………”
果然是个记仇的男人呐!郭雪娆含嗔带怒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她也不是个会认输的人,只见她旋即收敛了表情,摊手道:“好吧,你不背也随你,反正楼下找上来的话也找不到我的头上。就算他精神有问题开辆挖掘机拆了这屋子,那也是你的损失!”
“………”
“好吧,你赢了…”
背着她进了卫生间,等她畅快之后,听她一声叫唤,卫逸便准备开门再将她背出来,谁知这妮子竟道:“呐走兔,我想洗澡…你背我去拿衣服好不好?”
“洗澡?打着石膏你怎么洗?”
郭雪娆笑眼一眯,提了提牛仔裤,一个高抬腿,直接把裹着石膏的那只脚搁在了与她齐肩高的毛巾架上。
“这、这也行?”卫逸瞠目结舌,是不是女神都必备柔韧性好这种属性啊。
“这样水就流不到石膏啦!我是不是很聪明?”郭雪娆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得意表情。
“行吧,你要拿什么衣服,我帮你去拿。”
郭雪娆赧然摇头:“不要,我自己去拿,你…你背我去…”
“真是的…”卫逸俯下身子,一手抄起她的腿弯,直接横抱了起来,郭雪娆身体又是一僵,显然没想到他会改背为抱。
“几步路的距离背什么背?”
卫逸看也不看郭雪娆,只是小心地让她的头和脚避让狭窄的门框。
郭雪娆虽然感觉不自在,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只是身体的僵直和心中的厌恶是本能,并不会因为形势所迫而消失。
直到拿了睡衣并再次被卫逸抱到洗手间放下后,她紧绷的心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哗——”
盯着流水怔愣地呆坐了一会儿,她唇边自失地一笑,面带凄色地喃喃自语了起来:“呵…这种程度的伤……拜托你…赶紧好起来吧…”
她已经,不想再让任何人触碰了…
…
洗手间外,是卫逸的声音隐约传来:“喂!小呜!还不快把她的臭鞋子放下,你是受虐狂吗!”
“扑哧”一声,郭雪娆含着眼泪一个忍俊不禁,不由轻笑出声来。她目光柔和如水,嘴含笑意,对着门轻声地道:“谢谢你…走兔…”
她不愿被人触碰是一回事,但卫逸愿意伸出援手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知道,卫逸并不是会占她便宜的人,她两次喝得酩酊大醉,虽然醒来之后会头痛欲裂,但对于醉酒后的事情,也并非一点都记不起来。他若是心思龌龊,如花似玉的顾瑜追了他那么久,他也早就答应了。
与卫逸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自信还是挺了解他的性格的,他坚毅刻苦,心地善良,聪颖且有主见,会害羞,也幽默,有担当,习惯为别人着想,话不算多,但也不少,总体来说性格还是偏开朗一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伶俜影只的孩子,在孤独如梦魇一般步步逼近的时候,只有他和自己感同身受,也只有他能理解孤单一个人的痛苦。
所以他很会照顾人,来云和才没多久,自己就已经多次麻烦他了…
郭雪娆对他,怀有浓浓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