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敢跟我谈条件!”兵部尚书郭茂看了这封信后又生气又赞赏,绷着一张脸对梁公塬说。
梁公塬忙问:“她提了什么条件?”
“说要把计划的实施日期推迟到七月二十日,并说这次必须得听她的,否则她就跟我们反着来。”郭茂道,伸手扶了扶额。
现在才是六月初,距离七月二十日还有一个多月,这等待的时间也实在是太久了点。
但是,现在又确实是张昭仪行动不便的时期,要她在此时间段实施这个任务的话不仅很费劲,而且心理上的压力也大。
然而,只要她愿意的话也不是办不到的。
那么,很显然,她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所以有意拖延时间。
“这事可不能由她说了算。”兵部尚书郭茂一脸严肃地说。
七月二十日距离现在实在太远了,这期间万一发生什么变故的话就会很麻烦。何况,他也担心令王赵腾那边等得太久的话会责怪于他。
梁公塬看得出郭茂的担忧,便宽慰道:“将日期定在七月二十日确实是有些晚,但又正好给她充足的时间做准备,这样的话到时候她实施起来也会周全、顺利许多。”
接着梁公塬又说:“反正令王那边不是说只要在八月底前实施都行的吗?可见令王也是希望我们准备得充分些的。”
郭茂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也罢,那就等她生下孩子再说吧。
届时等孩子生下来了她也就没有理由推脱了。而他也不会允许她再推延时间。
于是郭茂这边依旧按照原先的方法通过张父给张昭仪回了信。
张昭仪看完信后便将它放到火炉上烧了。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
那个计划,真到要实施时她能下得了手吗?
她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她不想他死,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更不想看到王位之争。
假如她真的下了手,那她便成了千古罪人,日后她的孩子得知了也不会原谅她的。不止她的孩子不会原谅她,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曣国的百姓更不会原谅她。
可是,她又没有办法反抗郭茂和郭茂的背后主使人。
她该怎么办?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同时保全她和皇上的性命?
她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滚滚而下,既是为了皇上,也是为了她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我错了,我一开始不应该受他们的误导的。”她喃喃地说。
可这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
她自己犯下的错就得她自己亲自解决。
虽然是炎夏,可张昭仪感觉浑身都在发冷,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要不要找皇贵妃商量一下?她问自己。
随即她便否决了。
不,不能找皇贵妃商量。
现在瑾王赵聿珣出来了,皇贵妃的所有心思便都放在这个儿子身上了,不会再需要她了。她现在去跟皇贵妃说这些事很有可能更快地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她还是断了这个念头的好。
至于敬庄皇后那边,那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半句的。
没有谁可以倾诉,也不能向任何人请求支招,这件事只能由她自己决定、自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