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手里捏着这个东西,站在角落里有点恍惚。
“苏苏,苏苏。”门口传来罗隐的喊声,充满焦虑。
“苏小姐,你在哪呢?”
接着是旺堆的粗门大嗓。
苏三低低应了一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你……怎么了?”罗隐拉过她,总觉得苏三有点奇怪。‘
苏三摇摇头:“没事,看你们出去很久,有点担心,走吧进去吧。”
三个人走进大厅,几个白家的家丁正抬着个裹着被单子的长条下来。
苏三一愣:“这么晚了,你们带白小姐去哪?”
“这是曲巴,少爷说扔林子里喂狼。”
打头的是那个老家人,挥手指挥着家丁。
“这样……不好吧,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仇恨放不下呢?”
苏三说完看了看罗隐,希望他能说上几句。
没想到罗隐闭口不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旺堆则呲牙咧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奴隶还惦记主子家的小姐,活该。”
在旺堆和白家人的心中,奴隶和主子之间的鸿沟不可逾越,曲巴逾越了本就该死,何况他还“害得”女主子丧了命,在这些人心里,白小姐若不是和他私奔也不会死。
苏三眼巴巴地看着这些人将曲巴的尸体抬出去了。
随后,白三黑着脸从楼上走下来,看到罗隐抱拳说:“多谢罗先生、苏小姐,没有你们,我那可怜的妹妹就不得超生了。”
这时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大风,门哐当一声,一阵风吹来,这冬日的北风是寒冷入骨。
门晃了一下又关上,白三恨恨地说:“这小子害死了我妹妹,只将他喂狼,真是太便宜他了。”
苏三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三这样的人,算是粮山的开明人士,但还是和新时代的思想格格不入。
白三坐下,冲着灶房喊:“老板娘,上饭。”
老板娘战战兢兢地端着烩菜出来,接着转身又送来一盘馒头,满满一罐子辣椒油。
白三看都不看他,一大勺辣椒油加上去,就开始稀里哗啦吃起来。
苏三看向老板娘:“我们住哪?”
老板娘偷偷瞄了白三一样,低声说:“请跟我来。”
三个人跟着老板娘上楼,罗隐忽然想起来,转身道:“白先生,店里那三个客商没有嫌疑了,可以放他们走了吧。”
“嗯,随便他们爱滚蛋就滚蛋。”
白三是真的饿了,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明天叫人回去取棺材,在顺带把那家老的小的带走。”
他说完一抬头看到罗隐,苦笑一下:“你也不必再劝我,道理我都懂,我也读过你们汉人的学校,知道这些事,以后我会努力让我们粮山的人尽量不要抓娃子,但现在,他们是我的仇人,我必须报仇。”
罗隐叹口气,知道多说无益,只好转身上楼。
冤冤相报何时了。
二宝和这附近的很多人家,因为这些人抓娃子而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