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还是那副样子?”
戚继光因为常年在外打仗,其实回家的时候并不多,此时这才刚回家,这就问道妻子王氏道。
此时的戚继光还没有儿子,家中只有这么个女儿,自然平日里也是万般宠爱。
否则一向遵纪守法的戚继光如何会在甲寅年的时候准许自己女儿女扮男装去济南府科考?
可气人的是女儿自从从那济南府回来以后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里就待在自己闺房里。
自来了这浙江,这妮子每日就知道北望,抓着李卫国寄来的信一遍又一遍的看,再或者撕下花瓣一朵朵的去数,硬生生的像是魔怔了一般,找大夫看了半天,大夫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知女莫若母,王氏料定女儿必是看上了哪家小伙子。
按理说女儿如今这么大了,王氏这么大那会儿早就许配给戚继光做妻子了,这事儿倒也稀松平常。
可戚继光知晓女儿竟在济南府当众被这人牵了手之后这就大怒!
明代是礼教社会,礼教森严的简直都能吃人!
戚继光虽说一辈子没能振了夫纲,可自己女儿被那小子当众占了便宜、花前月下的摘得女儿芳心之后这就没了声响有些发气。
这人就不知道女子名节甚于生死?
再三追问之下,戚继光才知,这男子唤作李卫国!
“还那样。”王氏摇了摇头:“简直像是魔怔了,成天就趴在桌子上朝北望,时不时的还傻笑。”
一副花痴样子,简直像是中了毒一样。
王氏真是又心疼又好笑:“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元敬,前些日子你不是说那李狗剩如今已然来了浙江?为何不请他来家中一坐?”
“请他来家中一坐?”
戚继光立马跳脚:“都说一家女百家求,如今我戚继光堂堂朝廷参将,瑶儿说来也是将门虎女,那厮占了瑶儿的便宜,如今这就甩在脑后,还要我请他来家中一坐?”
戚继光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哪日见了他,看我不亲手劈了他!”
“是,常言是如此说,可事急从权,如今女儿这一年多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干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估计做梦也成天想着这个什么李狗剩,女儿也是咱俩的心头肉,瞅着女儿这样,你就不心疼?”
王氏怒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戚继光这人打仗是把好手,可说当世无人能出其右,可这人有个毛病。
惧内。
惧到什么程度?王氏说话音调一高,这人就萎了,话都不敢再说。
好些次这戚继光也想着振振夫纲,有时候舞刀弄枪的本事这都拿出来了,可人王氏耍刀用剑的也是好手,全然不惧。
总之戚继光外头风光,家里见了这王氏,却是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疼,当然疼了!”
戚继光道:“可,可咱们的女儿,就这么让那个李狗剩白白祸祸了?”
戚继光越想越气,妈蛋的,自己吃老婆亏吃了一辈子,这小子如今还欺负起自己女儿了?
每次想到这里,这虎将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头顶都要冒火的滋味儿!
“既然如此,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王氏一锤定音:“改日你以朝廷参将的身份请那李狗剩家中一聚。”
“对了,元敬,上次有信儿说这小子已经来了浙江,你可听到有这小子的消息?”
王氏这又问道。
戚继光心里一阵腹诽,妈蛋的,老子堂堂一大老爷们儿,岂能让你个妇道人家牵着鼻子走?真是笑话了,家里还不是要我戚氏说了算?你王氏没能给咱添个儿子,神气什么?
“啊?奥,来了,此人早就来了。”
“你就没打听打听此人动静?”王氏顿时眼前一亮。
“还用打听?”戚继光恨恨道:“此人如今可是浙江的红人!”
“快快快,说来听听。”王氏瞪着眼珠子,急道。
想着自己种了好些年的白菜如今就这么被这头猪给拱了,戚继光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妇道人家,关心他作甚?”一提到他就生气,那日胡总督说起这人的时候戚继光都忍不住要暴走了。
按说一个名将自然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本事,不过这事儿也要分人分事。
寻思着自己女儿被这厮祸祸成这样,你让戚继光如何能云淡风轻?
王氏虎眉一竖:“快说。”
戚继光方才还想着坐下呢,如今屁-股还没碰到太师椅,这就像是被泼了凉水一样站立起来:“好好,我说我说。”
“此子如今是新科探花,钦点翰林;以御史身份监察浙江!”
戚继光寻思了一下,三言并做两句说。
“奥?此子当真如此了得?既是如此,该是个懂礼仪、重情义之辈,如何如此薄情?”
王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