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沉寂。
杜微微坐在贺潇的腿上,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般,看着贺潇,久久没有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
弑……母?
穆云锦?
寒意从心头流淌而出,窜上杜微微的四肢百骸,万般冰凉。
若当真如此,那穆云锦,该是有多狠的心?
贺潇搂住杜微微的手轻轻拍了拍杜微微的后背,声音始终伴着平静:“穆云锦的深,绝非一般人可测。”
“他笃定,人定不敢怀疑他弑母,那宜嫔的死法却是又和穆云古相同,便是将那嫌疑脱得一干二净。”
“这一着棋,他穆云锦果然下得够胆量。”
话语的最后,贺潇的话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竟好似夸赞一般落了这最后一句。
杜微微的后背早就是泛起了一阵阵的冷汗,视线里的光满满地透着深邃与不可置信。
见女子的神绪久久未回,贺潇深叹了一口气,未再多说话,而是一个起身,手中动作一动,已是打横将杜微微抱起,往床榻处走去。
“不要多想了。我去让人送些吃的来。”
言罢,将杜微微在床榻上放下,蹲下身子,给杜微微脱起了鞋子。
杜微微的神绪还未完全归来,只是呆愣愣地看着贺潇的动作,终是,叹了一口气。
贺潇的动作不停,很是温柔地将杜微微的鞋子脱下,很是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末了,大掌摸了摸杜微微的头发,便要转身离去。
“阿潇!”杜微微似是突然回过了神,手一把抓住了贺潇的衣袖。
贺潇的步子一顿,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过身,坐在了床边,眉眼深邃:“怎么了?”
“水沐清既是已经要走了,便……便不要再为难她了。”杜微微的眸光很是诚恳,隐隐闪着求情的光。
贺潇的心底早就是一片柔软,这个女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向来都是温柔如水。那些计谋,那些冷静,不过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罢了。
思至此,笑意挂上嘴角,贺潇弯下腰,贴近了杜微微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好。”
而后再无停留,转身离去。
杜微微倚坐在床上,看着贺潇离去的背影,神色隐在光亮的阴影下,看不分清。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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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前,比往日多了一倍的侍卫正守着,还有着另外的一队人,正密集地巡视着慎刑司四周。
“皇上驾到——”便是在这紧张而又安静的氛围中,一道格外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瞬时间,那一直守在门口的侍卫,精神瞬时高度紧张了起来。
不过那话语落下后眨眼的功夫,明黄色的身形已是出现在了所有侍卫的眼中。
动作格外迅速,所有皆是将手中的长矛拿起,而后行礼:
“属下,参见皇上!”
声音整齐划一,动作也是齐刷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