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塞拉利昂,你来啦。”
当弗里克进入库尔特的研究室时,他正在搅拌着一小口坩埚:“我很高兴你能来这么快,因为这一锅药剂很快就要完成了——你知道的,大部分炼金药剂还是在刚提炼出来的时候效果最好。”
也许是出于调和的特殊要求,他关上了研究室中多余的照明,只是在坩埚旁点亮了几只长长的蜡烛。惨淡的黄褐色烛光与坩埚下翻动的火焰共同投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庞犹如童话里的老巫师一般诡异。
然而忽略不计他本身的形象和在坩埚中熬煮的药剂,这间研究室里其实到处都能看到现代的气息。法术士当然不是中世纪的苦行僧,他们不会喜欢奇形怪状的雕刻与手稿胜过现代开发出来的精密工具。
而当弗里克走向那张为他准备的木质靠背椅时,毫不惊讶的发现在另一头的书桌上摆满了画有奇怪几何图形的纸张。在这之前库尔特博士显然正在研究它们,那些复杂的方程与公式似乎在阐述着某种复杂的法术理论。
“当代的魔学理论和中古时代巫师们的实验记录......这还真是奇怪的搭配。”他看了看桌上的演算记录和书本,对搅拌着药剂的库尔特说,“难道说我的症状已经需要结合上古式法术的祈祷或者草药才能治疗了么?”
除了那一叠描绘着许多公式与方程的纸张以外,库尔特博士的桌子上还摆着十多本平常难得一见的书。除了近代知名魔学专家的学术著作之外,甚至还有记录古式法术的手抄本和某些看起来就很不妙的古怪图书。
如果说前者是因为内容太过高深而少有人阅读,那么后者便是记录了太多“异端邪说”而被排除出现代魔学体系之外。别说普通法术士的书架上不会出现这种东西,恐怕大图书馆也会将它收藏在深处的保存书库之内。
不是说这些古代法术士或者神学家的言论有多少是错误的,而是那些晦涩不明的古式法术很难形成理论。事实上,那些古代的经验技术被限定在小部分秉持着神秘主义的人手中,而他们的理论也不是为了大规模传播准备的。
而在某些阶级分明的文明之中,牺牲部分人的利益来服务上位者也往往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行为。而他们用大量活体实验累积出来的经验与技术,虽然不得不承认其实用性,但对于现代文明来说或许过于野蛮。
“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糟糕,但你的状况确实比较罕见,所以我才考虑借助一下先人的智慧。”
将坩埚下的火焰熄灭,库尔特博士装了一小罐药剂走到弗里克跟前:“就算现代的法术士们说的话里绝大多数都是对的,但古人的部分话语依然还有适当的参考价值。我们是探索未知的人,而不是为创造力和注定失败事业奋斗的人,前人的探索或许走上了弯路,但依然可以稍微照亮我么前进的方向。”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他将手中装满了药剂的罐子递到弗里克的手中,让他趁热喝下。刚提炼完成的药液还带着炽热的温度,在罐子里翻涌的金红色液体里还不时的浮现出弯弯曲曲的花纹。
择校药剂毫无疑问又是经由威廉·库尔特提炼出来的红药液,与最初那几管装在试管中的药剂散发着同样的光辉。
弗里克未曾研读过多少关于炼金术的书籍,因此对于这方面的了解也只是偏向于实用技术的方向上。可是这一罐刚提炼出来的红药液光是感受魔力就可以肯定,它们与最初交到他手中的药剂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大量的魔力在这一罐沸腾的药剂中翻滚着,恐怕就算是一个根本没有经过魔力学习的普通人都能看出它是多么的特别。如果将这一罐充满魔力的药剂喝下去,体内的魔力毫无疑问会失去平衡。
大量摄取魔力会导致体内的魔力失去控制产生病变,而口服含有大量魔力的药剂也会产生类似的副作用。草药学中针对不同的症状会准备不同的药剂,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将猛毒当做良药使用的治疗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