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尔睁开眼,发现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中间是他亲自挑选的吊灯,白色的灯罩,木质的外沿,雕刻着简单大气的纹路。希瑞尔心里一紧:“尽然穿回来了?”
不对,他皱起眉头,他记得自己是死了的,飞机爆炸的轰鸣,旅客的尖叫,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希瑞尔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竟是想不起来这细节了。烦闷的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恢复了成人的身形,有仔细锻炼过的肌肉内敛紧实,肌肤也是浅浅的麦色,果然还是穿越前的样子合他心意。
不过自己怎么会回来呢?定是幻觉,明明就在……希瑞尔按了按额角,竟是想不起自己当时在干什么了,再回想,却连穿越之后的事都记不清了。
“难道是做梦?”希瑞尔直接走到地板上,实木地板在空调忠实的运转下有些凉,他拉开窗帘,窗外的花园里繁花似锦,娇艳欲滴。对了,现在是夏天,自己马上要出差,希瑞尔挑眉,自己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穿越——这是他的小侄女天天念叨的东西吧?
但这也只能是梦了,以往做梦的时候也是这样,初次醒来时记得清楚,再睡个回笼觉或者眯一眯眼,就忘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些片段了。而这次,不过是光怪陆离了一些,记得清楚了一点。
这样想着,希瑞尔却下意识摸了摸耳垂,念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他被自己吓了一跳,那段话就像是远古吟唱而来的歌谣,神秘优美,可他却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分明觉得,似乎有谁温柔的对他笑着,叫他默念这段话,声音柔美的像一支歌。
希瑞尔皱起了眉毛,在浴室简单洗漱后,穿戴整齐进入了车库,今天是周一,他还要上班。
由于是清晨,路面很畅通,似乎刚刚有洒水车洒过水,地面颜色略深,带着湿意,却显得空气更加清新。希瑞尔却莫名的觉得环境让他觉得难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更清澈的蓝天,感受过更新鲜的空气。于是他下意识的在等绿灯亮的时候看向了窗外,路面是一面巨大的广告牌,做的是汽车广告,一辆越野车在草原上奔驰,后面跟着一群野生动物——这广告牌挂在这里有三个月了,每次他路过都会看到,可这次偏偏觉得不一样。
似乎,似乎草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面积要更宽广一些,要广袤的一望无际,草要更密更绿一些,要绿的像起伏的海浪,还有中间的公路,怎么看怎么碍眼,那里明明应该是一条缎带般的河流才对。然后,【等到夕阳西下,整个天空都被染成红色,仿佛有烈火在燃烧这片大地……】
是谁,带着向往的微笑对他述说过这句话。
“叭!”喇叭声响起,唤回了希瑞尔的神智,这才发现,原来绿灯已经亮了,发动汽车,他清楚了这些杂念。
汽车慢慢开向市中心,天空被高楼掩盖,城市的空间狭小而拥挤,但他莫名觉得,自己看过比这更加压抑的天空。那是一个小小的落院,破旧的屋檐延伸出去,分割了蓝天……
猛地刹住汽车,希瑞尔脸色有些难看,他心志坚定,根本不会幻想不存在的东西,换句话说,他今天产生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幻觉,就说明这不是幻觉了。事不过三,一定有什么他忽略了,我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希瑞尔想着,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叫什么?希瑞尔……
可我是东方人,怎么可能叫希瑞尔。
“瑞尔!”
“瑞尔宝贝!”
……
轻柔的呼唤响起在耳畔,希瑞尔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我就是我,希瑞尔。”他记起来了!艾伊瑞丝平时就是这么喊他的,想起了艾伊瑞丝,就像在一团杂乱中抓住了线头,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明了。是的,他早就不是过去的他了,在他哭着降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被赐予了新的名字后,他就获得了新生。他不想回去,也不需要回去,这样想着,眼前的幻觉慢慢破碎开来……
再次睁开眼,希瑞尔看到了熟悉的天空,碧蓝宽广,却被破旧的屋檐分割开来。他从床上坐起来,抚上自己的耳畔,果然碰到了塞壬的眼泪,一句轻巧的咒语过后,长长的白发就被掩盖。
希瑞尔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小酒窝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