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如今还不及十九,又是刚好恰逢自己‘汤药不断’之时,不免将原先的计划打乱当场。抬头望了一眼四合院上的四方天空,已是略有拖延之法。只要拖过腊月封印之时,便多出月余再行另谋他法!
相通其中关键所在,不禁摇头轻笑了笑:“我这本就是为保老爷回归之际,不至于孤立无援才得来的官职,怎么着都不可惜哦!”有此作想后,愈发是放下心来。
推门而入,就见那旁叶氏正靠坐在长榻之上,翻看着医书。而原先轮流一旁伺候的两个丫鬟,此刻却是双双陪在左右,不免好奇来回多望了两眼。
“卢提举可算是回来了,往后可怎么好?”朝那头两个正埋头做婴儿衣裳的丫鬟,努了努嘴:“这不才吃了午膳后,便直接将我圈在了榻上,如今就连自己西厢内设的小书房,都不让坐上一坐咯!”
只见蔺兰忙不迭起身,迎了上前。这旁刚才脱了外袍,接过温热帕子来,也是微微吃了一惊:“可是叫大夫来诊过脉象了,倒是我这半吊子还丝毫未察,惭愧啊!”说着已在榻沿上坐下,抬手给叶氏诊起脉象来。
“快满两个月了。”听得这旁二爷一句低声念叨,那头正忙着收拾针线的麦冬,几乎是大吃一惊:“呀,二爷您怎么与今日那老大夫说的一般模样!”
“定是早在太太跟前听说了,这回子装个样子罢了。真要是这般厉害,哪能还往卢部领个天天伏案的辛苦差事,指不定就直接去太医院上任了!”暗嗔了一眼,刚才开口便吐露实言的相公。
待丫鬟们前后退出屋外,这位才低笑着摇了摇头:“险些就露了馅,这要还在山庄倒还罢了。真要传入正屋去,可就是麻烦一桩!”
“好在先前你卢家二爷,就以有久病成良医之说,如今稍稍显露一二,倒也无妨。只是莫要太过了,一切便在情理之中。”收起了手中的书籍,刚好趁着丫鬟不在,也好在屋子里散上一散。
这旁卢二爷不免好笑着,低声提醒道:“要不寻个由头,为夫也好在家中陪你几日?”
“这节骨眼上。咱们还是能忍则忍吧。你道我不想自由过活,如今可与以往在山庄之中,却是不同。且不说正屋的太太本意也是为了你我着想。眼下知晓我有孕在身的,也不过就内院要紧的几个,只怕就连午后便启程给老爷送信去的那人,也是半点不知。”
轻点了点头,已是挽着娘子并肩在屋内。缓步而行。空出那手也不曾闲着,万般轻柔地抚上叶氏还未显形的肚子,憨笑连连:“你说咱们这速度,要是搁在前世,也算是闪婚一族了吧?从认识到有孩子也就一年多点,啧啧。而且就我这坊间盛传的半条命、药罐子!”
“才见两回就结婚,我可不敢这般草率!这种结得快,相对离婚率也高。而咱们这种百年一遇的特异情形,更是压根就没可比性。按这两位本尊的当初的情形,倒是相亲……也不准确,反正归于传统婚姻范畴之内,也就是了。”
“咝。其实我一直有个过于荒诞的念头,或许这才是咱们的前世的样子。也就是佛家说的宿缘!”听得此言,被扶之人不禁动容,怔怔望向过来。
确实,当初与他前世相遇之时,本来并非熟悉之人,自己又怎会答应同车上路。就是今日回想起来,还不由暗笑摇头。就这般深情对视良久,若不是那旁去而复还的大丫鬟蔺兰,提了太太特意吩咐的晚膳前来,只怕夫妻俩还尚未察觉时光的流逝。
猛然得,见此情浓之景,忙不迭布妥了菜式,唤了一声‘主子用膳’,便红着脸赶紧退了出去。
反倒使得屋内两人颇为惊讶,曾几何时咱们家这爽利的丫鬟,也有这等害羞之时?却是随后送了太太嘱咐之物,来屋里交与二奶奶的小丫鬟麦冬,将此因详细道明了出来。
“敢情这蔺兰害羞,却是为了来年与余家大郎成亲之事!”难怪方才还不及自己追问一二,那丫鬟已急忙退出屋外。
这旁听见了主仆两人,说道起此事后,不免也是提醒一句:“眼下娘子你这情形,放了她往京畿去,可能使得?”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叶氏如今还平坦依旧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