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宴殿作为国宴之地,自然是富丽堂皇,豪华奢靡。兼之为了向来朝国家显示实力,彰显国力,自然处处透着耽国百年的沉淀。开放多元的文化,凝聚与精致的雕梁画栋之上,与奇珍异宝相得益彰,共同谱曲百年盛世之绝唱。
众大臣早就候在琼华宴殿之中,三三两两的互相交谈着,气氛和谐非常,纵有党派之争,怎么也不能当着庆国的面,丢了耽国的脸。
当司仪礼官“慢条斯理”过来小声耳语,重排位置,得吴后也将赴宴的消息,饶是老狐狸混久了官场也琢磨不透了。
吴家祖训:武死战,拱卫北辰,忠于耽国。
太祖明示:吴家子孙世袭大将军之位,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COPY宋太祖的)。
百年下来耽国老幼皆知这两句话。政治官场上,大家都默认了每一代帝王即位之时,由吴家家主率领吴家军下跪臣服,已示忠诚。此后不管朝中如何争权夺利,皇子谋夺大位,只要吴家接受皇帝,认可皇帝,则可代表外域无忧。除了……几个老臣有些心虚的瞧了一眼吴敌。
二十几年前的旧事,争取夺利到利用外国,原本三国鼎立,国力最强的耽国,危在旦夕,才让上一代吴家家主,难得一遇奇才进了后宫。
而如今,吴敌虽然继承大将军之职位,但终究不是根正苗红的吴家家主,他只是暂代,嫡子之子傅铭勤才是吴家家主。可是他姓傅,若是先太子在,则一切可以按照既定的设想。太子登基,傅铭勤接任家主之位,既对皇帝臣服,又传皇室兄弟和睦之美谈。
可惜……
吴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喝御酒。对上来敬酒,不管谄媚逢迎之辈行溜须拍马之能,还是新贵才俊青年只为仰慕其才者,亦或是屹立不倒的朝中老狐狸,一概一视同仁,呵斥回去。树敌那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世袭罔替的大将军,虽然靶子一百年前开国的时候就树立起来了,但原本不偏不倚,偏偏前任皇帝抽了,他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迷了心窍,竟然委曲求全!!早就在风浪口上,还怕今日?
他奶奶的熊!吴敌再一次在心里默默咒骂着,不禁扼腕叹息,当初就该跟外甥一起劫了人,潇潇洒洒找个山头,悠哉悠哉的过小日子去。然后不屑的吧吧嘴,自嘲他果然天生反骨。在等级深严的皇家政治中生活了这么久,还是洗不掉他一身的痞气。
酉时三刻帝王驾撵缓步而来。
下了龙辇,傅铭天一脸堪称谄媚的笑容,转身去静候凤驾,躬身请吴后下车。
众臣带着惊讶诧异未合拢的下巴跪地三呼万岁,千岁。
傅铭勤脑袋还在狐疑,一路默不吭声着,然后看见这一幕,立马忧郁了。从欺负我听不懂上升到爆发出皇兄要抢父后的危机紧迫感,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开心,别来惹我!’的黑雾,但还记着礼仪与从小到大的教育,别别扭扭的从龙辇下来,脚落地,立马高贵冷艳风格走起。
“众卿平身!”压根一眼也没有施舍给众臣,傅铭天请着吴仁落座,才好笑的看着傅铭勤,不由叹一声:这小兔子,不用挺腰收腹无表情,就已经能感受到阴深深的怨念了。
傅铭天位于居中首位,左手边便是难得一见的吴太后,空着的右手边该是帝后的位置,但众人还未反映过来,一阵风飘过,傅铭勤牢记着为了剑谱要给皇帝找茬的教育,一屁股坐了下去。
“……”耽国众臣感到前途未仆,黯淡无光。
“……”庆国使臣和皇子松口气,情报不假。
不是要找茬吗?傅铭勤感受到群臣的哑然,目光的凝滞,不安的动了动,眨巴着眼无辜的看着傅铭天。这位置有问题?之前家宴的时候,父皇总爱拉着他和太子哥哥各座一边的啊,若不是父后说做人要守信,他才不愿意跟觊觎他父后的人遵守约定呢!!!
傅铭天按照自己跟人相处的经验,终于摸索出换位思考,让两人思维同步的最好办法,回忆自己当年5岁熊孩子时期的各种思维,淡定非常的一笑,举杯谈笑,执手,庆幸,“三弟可是大功臣,皇兄敬你一杯!”
傅铭勤看着自己被拉起的手,脑中闪过一丝光亮,然后耳边感慨的话隐隐约约地听不真切了,出神,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的父后。
他记得父后有一双有力的大手。虽然雪白,手指修长,看着给人的感觉很细嫩光滑,像极了女子的柔荑,但他绝对不会记错,这双手,单凭一只就可以把他轻轻抛起,然后接住,轻轻松松的挥舞十几斤的重的大刀……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的,虽然指骨分明,但分明更像是皮包骨头!!!
父后生病还没有好?肯、定、的!!!傅铭勤担忧,心急如焚,想要直接把太医扯到人眼前,好好的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