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一物,轻飘飘落在桌上。
月光之下,黑乎乎的,长长的影,像是一根毛。
一根羽毛。
叶先生,点点头:“不客气,不客气。”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
“你的。”
又是一物,当啷一下落在桌上,是一柄剑。
知机。
“多少?多少?”多少已经傻掉,莫虚叫也白叫:“多少?多少?”
可怜莫家少爷,总是抓不住重点,还好有先生:“机会难得,不容错过,莫虚——”
“啊?”
“果然傻小子,朽木不可雕!”事实如此,先生叹道:“大脑门儿,你这傻女婿,当真有够傻!”
“咳!”莫虚恍然大悟,赶忙上前:“呃——”
可是,不好说。
确实不好说,莫虚害羞了!
怎么,说呢?
内个……
你闺女?
令千金?
我二人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岳父大人在上,还望您老成全?
不合适,不妥当!
该怎么说?
又怎么说?
急不死人!
恼死个人!
脑筋急转弯,词要快点措,过了这村这没店,鸭子煮熟也飞了~~
且急着,措去吧,只一思量,人走茶凉:“是是非非,非非是是,将断不断,一剑斩之!”
如何来,如何去。
歌声起,凌空虚步,踏月光而行,一步,一步——
“爹爹!”
一声凄呼,天地同悲!
声彻寰宇破长空,满天星辰也失色:“爹爹!爹爹!我是宁儿,我是宁儿!”
多少嘶声哭喊,声声如若泣血:“你不要宁儿了么?你不要宁儿了么?你可知道,宁儿找你找得好苦!你回来,你回来!你不要走,不要走呜呜——”
他,立住。
忽就,立在空中。
然止一瞬,旋即抬足,一步,一步,又一步——
不过几步,消失不见。
没有回头。
天地无声,月也朦胧:“是非不断,一剑难斩,继继续续,情何以堪?”
却是叶先生,又吟风弄月。
走了。
倏来倏去,又没影儿了。
莫虚怔怔望天际,只疑又是一场梦,心说——
拧儿?
“爹爹!爹爹!”多少在哭,失声痛哭,多少跪在房上哭,多少疯了一样哭:“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回来!你回来!宁儿有话,宁儿有话对你说,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莫虚也不知道,但是莫虚知道,莫虚的心很疼,疼地都要碎掉:“多少!”
一扶不起,泪已落下:“多少,多少,不哭,不哭~~”
是的,此时的多少姑娘,需要一双宽厚的肩膀,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需要依偎在心爱的男子怀抱之中倾诉辛酸的往事,需要有人知情知趣地去抚慰多少受伤滴心灵~~而莫少爷,这种时候就应该像是这个样子,像个男子汉一样地站出来,倾其所有心血,奉献全部爱心,给予多少无微不至滴关怀~~让她知道,他爹走了,还有莫虚,她爹没了,还有莫虚,天塌下来,还有莫虚:“多少多少,你听我说——”
“滚开!”
多少一声尖叫:“啪!”
又是一记耳光!
莫虚一个趔趄,险些跌下房檐:“啊————————!!”
好在还有先生,一把揪住脖领,莫虚惊魂未定,哭丧着脸说道:“先生——先生——”
先生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先生先生,这可怎么办呐,先生先生,先生神通广大,先生先生,你快教教我吧!基本上,但凡出了点儿事儿,哪怕是一丁儿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得到解决之前,莫家少爷的脑袋里面闪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生,第二个念头才是求助。所以说,叶先生,从来都没有当众承认过莫家少爷的徒弟身份,因为嫌他太过丢人:“不许哭!闭上嘴!”
当然教,还得教,孩子还小:“乖乖听好,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
莫虚大喜,依计行事:“多少,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