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高空之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起来,漫天的乌云席卷而来,将这片原本如洗的夜空彻底染成了浓黑之色。
四支人数都在二十人左右的黑影小队,就如同暗夜幽灵一般,穿行在这云山寨贼人所有的寝室之外。
这些身着夜行衣的锦衣卫们,或是在那油纸糊上的窗户间,用刀划出一个小孔,伸进了一根小竹管子,吹进去白色的烟气。
或是连这些步骤都省了,直接悄无声息地用刀挑开房门,捏着鼻子,挑起一撮撮的白色粉末撒向整间寝室。
本来,毒嘛,是军旅之人最不屑使用的。
军人既上沙场,那自然是刀剑相拼、军阵相对、马革裹尸。
眼下,却是在朱有爝这位统领的率领下,穿梭在各个寝室之中,给这些山贼匪患们用迷药,这要是传出去了,有损锦衣卫的威名。
不过朱松给朱有爝他们灌输的知识,却是战场之上,为了己方的利益、为了己方将士们能够保下命来,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任何手段都是正确的。
于是乎,为了完成朱松交代的任务,朱有爝很无耻地用上了迷药。
要知道,这些迷药可是太药督造处特意研制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当重剂量麻醉药使用,只是这种迷药效果太强烈了,被朱松给下令废除了。
至于被研制出来的大量迷药,自然被朱松登记造册之后藏了起来。
也就是朱松、朱棣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在这迷药的作用下,所有正在熟睡或者尚未陷入熟睡的云山寨中人,不论是仆从、厨子还是山匪,全都睡得死沉死沉的。
“程哥,你,你这是跟哪弄来的迷药,药效也太他娘地强烈了,只不过那么几小撮,竟然就将屋子里的二十个山匪就全都弄睡熟了。”
一间寝室中,一个颇为精瘦的锦衣卫汉子,正扯着一个睡熟的山匪,左右开弓地抽着大嘴巴子。
可是十来个巴掌下去了,连那锦衣卫汉子的手都疼了,但是那个被抽的山匪,竟然还呼吸匀称,睡得像猪一样,怎么折腾都不醒。
被称呼程哥的那名锦衣卫,身材矮矮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山匪服,赫然是从朱有爝的手里接过迷药小瓶的人。
他摆了摆手,黑着一张脸道:“他娘地,老子哪知道那迷药四公子从哪弄来的?不过这玩意还真好用,有这玩意的话,怕是江湖上的那些飞贼、采花大盗什么的,想要作女干犯科就容易多了。”
方才问话话的那名锦衣卫汉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突然眼睛发亮地看向了程哥,道:“程哥,那迷药还剩下多少,要不您匀给小弟点吧!”
“匀给你个屁!”程哥没好气地瞪了那汉子一眼,大手一挥,道:“行了,别扯那些个有的没的,赶紧地动手!咱们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聊天!”
“是是,先把这些人干掉,迷药的事咱们稍后再说!”那汉子挠了挠头,从靴子腿里突然抽出了一柄带着凹槽的匕首,一刀划破了面前山匪的脖子。
从此人开始,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每一间山匪的寝室中都会有二十名锦衣卫的兵卒钻进去,随后就是机械性地抽刀割喉。
每一刀都无比的精准,一刀下去之后总会有殷红色的鲜血喷出,将地面给染成暗红色。
那些倒霉的云山寨山匪们,甚至都还来不及惨叫一声,就直接死在了睡梦之中,这样死法也算是安乐死吧,至少不会感觉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