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钟荷和多位工匠的配合,棉花糖机很快就做出来。
少许蔗糖倒入滚烫的内腔很快融化,苏承业踩着下方的踏板带动内腔旋转,细长的糖浆丝从小孔内甩出,冷却,一根根白色的细丝在内腔和外腔之间飞舞,以竹签轻轻挑起,缠绕在竹签上,形成蓬松的软绵绵的棉花糖球。
棉花糖球带着焦香和甜香,舔上一口甜丝丝的,抓在手里轻飘飘的。最先拿到手的尧青青立刻成了“小麻雀”们目光的焦点,一个个围着她转,她也不吃,抓在手里跟小伙伴们炫耀。
“我才不是骗子,哥哥也不是骗子,整个凤国只有我哥哥会做棉花糖,你们连听都没有听过。”
做棉花糖很快,没多久“小麻雀”们人手一个棉花糖球,欢声笑语洋溢在会场上。
赈灾文会的会场本该是青年才俊们吟诗作对扬名立万的地方,此前被苏承业一人占据所有的目光,也还说得过去,他是在对对子,现在却让几名工匠成为会场的中心,有些不成体统。
心里这么想,却没有人说,一来知县大人许可,二来他们的孩子也在棉花糖大军里,不好叫孩子们失望。
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想起来,带着浓浓的嘲讽,“原来就是个低贱的匠人,跑来赈灾文会装饱读诗书的博学鸿儒,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道袍,苏承业一辈子也忘不掉他。
完成棉花糖机,看着“小麻雀”们欢声笑语,工匠们脸上都露出很有成就的笑容。一句“低贱的匠人”让他们敛去笑容,粗糙有力的手握成拳头,头却深深的垂下,敢怒而不敢言。
“谁说匠人低贱,没有匠人你住什么,用什么,难道树上能长房子,地里能长椅子?商人饱读诗书叫儒商,将领饱读诗书叫儒将,为何匠人不能有个饱读诗书的儒匠?”
关天瑞不着痕迹的向苏宏达点点头,轻扬拂尘朗声吟道:“匠称儒匠,君子儒?小人儒?”
工匠是低贱的职业,是小人,岂能配的上儒字。
苏承业怒声答道:“人号道人,饿鬼道?畜生道?”
关天瑞气的脸色发白,拂尘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柳枝,手指着苏承业,“你,你……”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众人放声大笑,在接连对上两副千古绝对的苏承业跟前玩对联,简直自取其辱,别人骂你都能骂的工工整整。
苏宏达微微垂下头,脸上阴云密布,本想借此机会打入深渊无法翻身,不得不把灵田卖给自己,同时还能为自己博个好名声,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苏承业一举扬名,有解惑峰显现的异象,更被知县大人认可必会受朝廷封官,不久之后就会飞黄腾达,偏偏自己在此之前完全承认设圈套陷害他一事,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他还没有飞黄腾达之前……”苏宏达低声自语,眼底流露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