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治的声音有些低沉。
“女孩家及笄礼一生只有一次,朕不能让灵儿错过了!”
【朕的女儿天尊玉贵,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她的成人礼,应该要有鲜花满街,长安城的百姓祝福。
朕要包下京城里所有的酒楼,广开宴席,让所有的百姓都能共同分享快乐!要让京城所有的女孩都羡慕咱们家灵儿!】
这是那父子俩在商量她的及笄礼时出的主意!
恍惚之间,顾徽甚至都听到了太子在一旁附和的话语。
【没错没错!咱们要为妹妹举办一场20年后的人提起,都为之惊艳的及笄礼!】
顾徽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怀念,她抬起头来看着顾治,动容得道。
“父皇……”
顾治微笑着摸了摸顾徽的脑袋,眼中是满满的暖意。
坐在马上,孔雀的话语中带着两分的不确定。
“皇帝陛下,你是在求我吗?”
和这位皇帝陛下争斗了两天,孔雀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软了态度。
难不成是觉得今天自己会命丧于此,所以要趁着最后的机会为女儿进行祝福?
顾治的声音淡淡的,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
“朕只是在和你阐述事实!”
虽然对方有野兽大军,可他们的男儿也都是以一敌十的精英,真的拼起了命来,对谁都没好处!
也是因为这个考量,孔雀才把他们围在这里这么久而不行动,也是为了消磨他们的士气,等到士兵们都没力气罢了!
二皇子被人扶着站在了一边,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大人别答应他!说不定只是他们在拖延时间呢!”
孔雀看都不看二皇子一眼,淡淡的道,“我需要你教我做事?”
他看着顾治和顾徽,眼中露出了一抹兴致,这就是中原人所说的……父女之情吗?
“在下也很想看看,中原人的及笄礼!”
二皇子的脸色瞬间扭曲了,在那一瞬间,嫉妒使他的面庞都狰狞了起来。
什么拖延时间其实都是他随便说的借口。
只不过是看着在这种生死垂危的情况下,父皇竟然还偏向顾徽,记着她一个小小的生辰,心中嫉妒罢了!
顾徽这一辈子格外的一帆风顺,父皇给的宠爱更是让他嫉妒的发狂!
凭什么,父皇只独独对她如此的特殊?
凭什么,都是父皇的儿女,顾徽偏偏就不一样了。
看着站在顾治的身边,穿着一袭白衣的顾徽,二皇子捏紧了拳头,眼中是满满的不甘,心中挣扎极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忽然,他嗤笑了一声,高傲的昂起了头颅。
“好呀!本皇子也来观礼!”
顾徽样样都高人一等,也该有些东西让她低人家一头了!
父皇不是要给她一个最盛大的及笄礼吗!还说要举办一个让20年以后的人提起来,都为之惊艳的一场盛礼。
呵!
穿着这么一身白衣,在这么多畜牲和尸山火海之中举行及笄礼,他这位三皇妹恐怕会印象深刻吧!
顾徽一辈子高傲,这一场及笄礼,怕是要成为她终身的遗憾!
好一场盛大的及笄礼!
可笑!
二皇子的眼中满满的嘲讽,“可惜了,今天本皇子来都没带什么礼物,委屈三皇妹了!”
顾徽头也不回,“你的东西,我嫌脏!”
她微笑地走到了顾治的面前,扬着头看着他,声音中却又带着两岁小女孩特有的娇俏。
“女儿还没有彩排过,今日的礼节如果做错了,父皇要装作没看见哦!”
顾治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朕也不懂!”
父女二人对视一笑,顾徽一撩自己的衣袍,直接跪在了顾治的面前,磕了一个头之后,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参加过苏秀儿的及笄礼,应当是会有司仪主持流程的!
二皇子嗤笑了一声,“连个赞者和司仪都没有,这可是我见过最寒酸的及笄礼了!”
赞者一般由最好的小姐妹担当,顾徽曾经就给苏秀儿做过赞者,给足了安国公府的排面。
当初顾治还感叹过,自己的小公主已经足够尊贵,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锦上添花,日后她的及笄礼,也只能在那些俗物上多花心思了。
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顾治的动作一顿。
“我来!”
一道朗朗如清风的声音响起,陆言良穿着一身白衣,白布遮面,用了轻功从最外边的兽潮好似闲庭踏步般地飞了进来。
经过二皇子的旁边,他顺便狠狠的揣了二皇子一脚,这才落在了顾徽的面前。
陆言良温柔一笑,白布没有挡住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思念,眸若繁星。
“小徽儿,我回来了!”
顾徽眨了眨眼睛,在那一刹那,眼中闪过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到最后,只是化作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言良眼中的笑意更多了,他向顾治弯了弯腰,少年温文如玉。
“公主及笄如此喜事,在下怎能缺席,本人虽不才,却也算是读过几本书,不如担任司仪一职,如何?”
少年的声音和印象中的一样温柔得体,顾治却觉得这是最令他顺耳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