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风一扬说完,第一步已经迈了出去,身上的气息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如果说原来他还有嬉皮笑脸的意味,这时候,全身上下严肃得就剩眸子里的星光了。
这一次,风一扬的速度快了许多,空中的光影连成了一片,离两人最近的一个影子还在擂台的中间时,一股劲风已经扑面而来。
青山面色大变,抬手要挡,手中刀刚刚抬起,神色却变得复杂,最后叹了口气,轻轻地把刀放下,说:“我没有错。”
“是吗?”风一扬的声音平淡,波澜不惊,可风一扬的声音,却是从青山的身后传来的,风一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为了扶桑国尽心竭力,冒死违反擂台的规则上来和你一战,也不是为了图私利,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为我扶桑国着想,我哪里有错?你凭什么杀我?”青山激动起来。
“你错不错不关我的事,扶桑国如何也和我无关,我杀你只是因为你违反了规则,换句话说,你该死了。”
风一扬说完,平静地转身,伸手从青山手中轻轻接过那把印着黑纹的诡异长刀,淡漠地走回了擂台的中央,洒然而立,剑眉微皱,正对着那高台之上
身后,那个叫青山的大个子武士,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晃,轰然倒地。
一直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宫本兰衣这时才反应过来,冲到青山身边扶住他紧张地问:“青山君,你怎么了?”
青山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扭曲,呼吸病态的急促,听到宫本兰衣的问话,笑了笑说:“没事,我……”
我字没出口,大片鲜血就从嘴里涌了出来,青山忙伸手去捂,又怎么捂得住,鲜血不停地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染红了手掌,滴在地上,汇成一片。
宫本兰衣不知所措地蹲在那里扶着青山,白色的武士袍的下摆铺在地上,鲜血慢慢蔓延,靠住然后染红了一片。
青山的衣服碎开了一个口子,可以看到他结实的小腹上有一道很薄的伤口,正在一张一合地向外吐着鲜血。
这样薄的伤口,不是一般的剑能做到的。宫本兰衣的眼泪从眼眶里抑制不住地流出。
青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像样的话,看他之前的反应,也许他还喜欢过这位小姐,不过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宫本兰衣猛地回头,盯着风一扬,泪珠还在一直在掉,泪水滚过脸庞,还是热的,声音却变得冷酷而怨毒:“你明明不用杀死他的,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只说了一遍,可在寂静的沉默中,却无异于一遍又一遍的拷问。
风一扬静默不言,手握着黑刀站在擂台的正中央,面沉如水。
明明不是黄昏,风一扬的背影在日光下却有些落寞。
明明不是秋天,空气里却莫名地弥漫着萧瑟的味道。
宫本兰衣咬着牙用衣袖使劲抹了抹脸,擦干了眼泪,把身高八尺的青山一把扛在肩上,缓缓站起。
宽松的长袍上遍染血污,随意地撇向一边,隐隐露出她纤弱的腰肢,让人忍不住担心这么大一个身躯是不是会把她的腰肢压折。
宫本兰衣再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她甚至没有开口向风一扬索要那把家族的圣刀,她也没有央求谁来救救这个她颇有好感的男人。
青山的死,似乎一瞬间让宫本兰衣明白了很多,这些人是一伙儿的,不会有人肯帮她,那样的伤口分明是下了死手的,没有人能救,刀,那样的刀,换了是谁也不会放手的吧?
宫本兰衣背着青山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走下擂台,然后离去,像一个倔强的孩子。
风一扬若有所思地看着宫本兰衣的背影,周围猛地爆开的欢呼声和掌声也仿若隔着一个世界。
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