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阿妹能知道自己的阿爹是谁也不一定。
一句话,龙誉再次震惊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再回过神时,花庭中已经不见了烛渊的身影,连忙起步去追,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
她的阿爹?她的阿爹!?她的阿爹难道还活着!?
烛渊脚步很快,龙誉紧随其后,龙誉总想赶上他问些话,奈何烛渊似是有意地拉开与她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致使她如何追都未能与他并驾齐驱,更别说要向他询问了,于是便作罢,只紧紧跟着他便是了。
而一路疾驰而来,龙誉发现,这是她上次跟踪他所走过的路,莫不成阿娘的住处还在那半山腰的小楼上?
烛渊脚程快,龙誉紧紧跟着他,将近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朵西所住的山脚下,站在山脚下能隐约瞧见半山腰的竹楼有光线从窗户洒出。
夜里虽看不太清,但龙誉敢肯定,这仍旧是上次她来过的小楼,他果然没有将阿娘挪移地方,也是算准她真的不会再离开了。
在上山之前,烛渊才微微停下脚步,往后侧转身看向龙誉,将左手食指抵到了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在月光下龙誉瞧见他嘴角的笑意,“阿妹可要轻声些,免得可看不着阿妹想看的了。”
烛渊说完,也不待龙誉反应,径自足不点地几乎一丝声响也不发出地往山腰去了,龙誉微微拧眉,也提力踮脚悄声跟了上去,只见烛渊到了门边便停住了,看着龙誉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门。
龙誉怎么就觉得他们在干一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偏偏他还有个大祭司的身份在身,怎么看也不像干这种事情的人,他到底有几重性子,真是让人猜不透。
不过现下龙誉没心思猜这些,她倒真想看看他有什么让她瞧的,于是便也一副偷偷摸摸模样轻手轻脚地靠近了门框,透过雕成菱形的门框往里看去,而后身子猛然僵住,继而是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屋门!
烛渊嘴角笑意深深,屋内的两个人被这突然的情况惊得皆扭头看向屋门处。
“阿娘!”龙誉紧紧拧着眉冲到朵西面前,将正给朵西递上一块湿帕子的布诺用力推开,大吼道,“阿娘!他不是我阿爹!”
布诺手中还未递到朵西手里的湿帕子“啪”的一声落到地上,眼里神色震惊非凡,不就是他瞧着朵西在机杼前坐得太久,额上沁出了许多汗,递块湿帕子让她擦擦后吃些东西,他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出个事情吧,怎么整得这娃娃闹出这么个天大的误会!?
朵西也是震惊无比,既震惊龙誉的出现,也震惊于龙誉所说的话,她知道这孩子思想不太同常人,可是这一次也太不同寻常了,这好好的怎么会误认为布诺是她阿爹?
当下布诺与朵西眼里俱是震惊,连羞都忘了羞,布诺思量不出个所以然,不由得将头偏向屋门的方向,不见门外有人影,但是他却听到了银铃随风而动发出的浅浅叮铃声,熟悉得很,当下心中疑惑便解了。
“阿娘,他不是我阿爹。”这一边,龙誉紧紧抓着朵西的手腕,不去多看布诺一眼,只紧紧盯着朵西,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话,只是这一次她的话里没有激动的情绪,她没忘记,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他就想取她性命,怎么能让她相信他就是她阿爹!?
布诺当然不知道龙誉心中的想法,只觉头疼得很,抱歉地看向朵西,朵西回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布诺才头疼的离开,离开时还不忘轻带上门。
“布诺,真贴心。”门外,烛渊背倚着墙,嘴角含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大人。”布诺无奈沉重地叹了口气,能这么恶趣味的,也只有大人了,“您今日是否是心情不佳?”
“这你倒是说对了。”烛渊不置可否。
“大人,属下能否说,这玩笑不好玩?”曳苍好想吐出一口老血,大人心情不好,倒霉的就是他们,这次可真的算是将他狠狠地耍了。
“不能。”烛渊回答得毫不犹豫。
布诺又重重叹了口气,“那么属下可否问大人,大人为何心情不佳,属下可否为大人解忧?”
大人今儿回来没瞧出心情有异,怎么突然说变就变?难道是,那个小娃娃惹了大人?那小娃娃还有这等本事,居然能惹得大人不悦到耍他玩的程度?
“说不上来。”
“……”好吧,他认衰就是了,“大人是想让那个小娃娃知道实情了吗?”
“那要看朵西愿不愿意全部都说出来了。”烛渊边说边转身走下竹梯,“不过我想她当不会全说完才是,而我,也不想让她知晓得这么快,这种事情,当然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布诺突然浑身一个寒颤,忍不住道:“大人,那个小娃娃,可是牵系着您的性命,您应当少完整她些才是。”
“布诺,你这是担心我呢?还是替朵西担心她呢?”走下最后一级竹梯,烛渊抬头望月,月色极佳,
“瞧瞧,今夜月色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