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吾之间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沉默期,双方郁郁寡欢。偶尔的对白,也好似警察质问罪犯。
在这两个角色中,我充当警察的次数最多,大吾时常扮演着一个罪犯的角色。
“最近新买的名著看多少了?”
“快看完了。”
“记住了多少个英语单词?”
“快背完了。”
“对考入外国语有信心吗?”
“有。”
“考入外国语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大吾的这种反常举动,我是感同身受的,因为大家都不好受。我思忱再三,用手肘顶了顶木愣在一旁的大吾,弱弱地问道,“从今往后,你还会一直像这样爱着我吗?”
每当问出这种问题的时候,我的呼吸都会变得急促,浑身热血沸腾的。
而大吾的回答,总会让我在沸腾与不安中感受灵魂的死亡。
“一直都爱!”短短的四个字,大吾虽然是以平淡的口吻说出来的,却仿佛让我听到了一个“大声音”。他对我说,“这周六,我去你家,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啊?”我好奇地问道。
他装神弄鬼地冲我挤了下右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
大吾为难地绷着嘴,挑逗似的瞟了一眼我急不可耐的面部表情,踌躇了一会儿,“嗯……!还是不能说,嘿嘿。”
“什么嘛?!看我不搔你的痒?!”说着,我便对大吾展开攻势。
好多人都怕痒,大吾也不例外。一路上,他仓惶而逃,我穷追不舍,直至十字分岔路口,我再也跑不动了,他在百米之外回头冲我呼喊,“啸天!赶紧回家吧!不然,叔叔、阿姨该等急了!路上注意安全!”
“奥!知道了!”
我目送着他渐渐远去的“熊影”,支离破碎的心不由地长叹道:很快就要和这一切说再见了……
回到家后,父母看到我沮丧的样子,以为我身体哪里不舒服了,连忙问道,“啸天,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心里不舒服。”
“心……?”父母感到很诧异。
“饭就放在桌子上吧,我过会儿再吃。”说完后,我就直奔房间。
进屋前,母亲在我身后呼唤说,“别在屋里呆太久了!免得饭菜都凉了!”
“奥!知道了!”
一间冷清的房间、一张只躺着我一个人的硬板床、一张破旧的黑漆木桌、一个老式的闹钟、以及两扇摇摇欲坠的玻璃窗。
静得让人感到可怕,多少年我都生活在这里,这里是我思想的发源地,每当我关上门,独自一人处在里面的时候,我都会不禁胡思乱想。
从一个人,发散到关于他的一件事,再从这件事思考到相连的多件事,最后将多件事回归到我身上。
“申科,你知道吗?这看似是一个无聊的循环,实则却是对于一个人无限的不舍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