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门外两个警察的小小一段插曲。
再说彼得,只见他的心情从踏入夜色酒吧里的一刻起就彻底地恶劣了起来。
此时酒吧里面已经聚集了十来个警察,做记录的做记录,拍照的拍照,正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次事故。
但当看到这一群进入酒吧的黑衣人的时候,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有人开始还有点诧异,甚至还有人想出来质问。但随着进入酒吧里的黑衣人越来越多,酒吧里的警察开始明白过来这些人到底是谁,纷纷停下工作,自觉地走到一旁。
与门口外的小警察不同,这些都是些老油条了,眼色当然没有刚出校门的小警察那么差。
但彼得对这群警察却仿似视而不见,一路是皱着眉头往前走去的,越走,他的眉头就皱得越厉害。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酒吧里惨烈的情形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只见原本装潢豪华的一楼大厅如同遭遇了一场龙卷风,里面的桌椅倒了一大半,到处都是弹坑,到处都是木屑。而原本供客人闲坐聊天的众多沙发也被打得破烂不堪,整个场面凌乱得如同战场。
而酒吧的空气也十分不好,一进入酒吧就可以闻到空气里无处不在到血腥味,仿佛让人置身于屠宰场一般。这些血腥味是如此之重,以至于彼得第一时间就捂住了鼻子。
虽然还没有看到尸体,但彼得已经可以肯定,今天酒吧里死的人肯定不少。
随着不断的往前走,展现在眼前的情形在不断地证实着他的预感。
很快,他就从酒吧里离门口十多米的地方发现了第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的头部几乎被人从脖子处砍开,空洞的眼神似乎在诉述这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而随着不断深入,尸体出现的密度越来越高。
开始只是一两具,后来是四五具。
最后,彼得来到了酒吧的中央。
显然,这里的战斗的中心。
与其他地方只有一两具散乱的尸体不同,这里足足躺了十二三具。
彼得在保镖的保护下慢慢走进了众多尸体的中心。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詹姆斯。
在这些死人中,他只认得詹姆斯一人。所以虽然他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掩盖着,但他还是认出了他的脸。
彼得扒开詹姆斯身上的那具尸体,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情况。
此时,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导致他死亡的是一支铁钉。露出额头的铁钉底座足有小指头粗,几乎整根都没入了詹姆斯的脑袋里。
而再看其它人的尸体,他们的死状也尽不相同。有的人与詹姆斯差不多,额头处同样插着明晃晃的铁钉,而有的人则是被利刃劈死的,肢体散落得一地都是。
整个尸体圈以詹姆斯为中心,周围鲜血横流,整个地面都布满了一片红色,仿佛铺上了一张鲜艳的红地毯。
认出詹姆斯后,彼得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他站了起来,慢慢走了出去,然后绕着这堆尸体转了一个圈。地面上的血黏黏糊糊,走在上面如同走在冰上一般湿滑,让他走得异常缓慢。
但转完这一圈的时候,彼得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想了一想,朝着不远处一个身穿白掛,看上去像是法医的家伙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被指到的警察有点愕然,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不敢相信道:“我?”
“没错,就是你。你是不是法医?”
那个身穿白掛的警察虽然觉得自己被点中很倒霉,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对。我是法医。”
“那好。你过来,我有点事情问你。”
彼得皱着眉头道。
白掛警察终于确认眼前这个花格子叫的就是自己,心里很是忐忑,但他还是强打起笑容,依言走了过去。
到了彼得面前后,他有点惴惴不安地道:“老……老大……噢,不,先生,我有什么帮到您?”
彼得对于这个警察的反应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仿佛理所当然。他指着眼前这堆尸体道:“你是法医,应该可以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你来告诉我,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能不能看出点什么特别的东西?”
法医有点害怕,他开始还以为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但见到彼得问的是关于这些尸体而不是找自己麻烦,他稍稍安心起来,脸上露出的笑容真诚了一点。他指着其中一个头上插着铁钉的尸体道:“这个人死于颅内伤,致命的伤口位于额头。上面的铁钉是导致他死亡的凶器。这根铁钉经过我检查,它的长度至少有十二厘米,重量至少有五十克。杀他的人应该用了一种特殊的装置将它发射出来,发射的距离应该不远……”
然后他又指着一个颈部被劈开一大道口子的尸体道:“这个人死于休克,他的致命伤位于颈部的大动脉,伤口有十厘米长,三厘米深,被利器割断的动脉导致大出血,让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大出血导致休克……”
“这个人死于颈椎断裂而导致的机械性窒息。他的颈部大约有四至五颗颈椎骨断裂,头部呈现不正常扭曲,应该是被人用手大力扭断所致……”
“这个人……”
法医侃侃而谈,很快将这堆尸体的人死因一一作出说明。
不得不说,他的水平还是可以的。虽然现场的情况很是混乱,但他的头脑却很清晰,说话也很有条理,经过他这么一分析,彼得很快就知道这些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死亡的。
但法医见到彼得没有说话,他便不敢停下。
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哥到底想知道些什么,但他却将他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
然后,在他说到第十三个人的死因的时候,彼得终于打断了他的说话,道:“那据你的估计,杀死这群人的凶手到底有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