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保义二年,蒙古率大军进攻西夏,夏末帝在中兴府被围半年后投降蒙古,西夏灭亡。拖雷遵照成吉思汗遗言,展开屠杀。此等恶行激怒西夏境内众多豪杰,万兽山庄联合聚义庄,从皇宫中救出不少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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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
地面似乎升腾着一股无形的热浪,烈日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
一老一少牵着两头骆驼,并肩行来。少年十一二岁,脸上稚气未脱,身形却格外壮硕魁梧,老头佝偻着背,戴着一顶花帽。
“德爷,还有多久才能到家?”少年拉下面巾,转身询问。
老头看了看一望无垠的沙漠,忙将他脸上的面巾给遮回去,道:“你在大宋待了几年,莫不是连回家的路都给忘了?”他说罢,又叮嘱一句,“少说话,咱们的水可不多啦。”
少年一听这话,却来了兴致,从骆驼背上取下一双板斧,笑道:“大宋的师父刚教过我这套斧法,我使给你看!”不等德爷应答,那少年双斧齐出,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端得是虎虎生风。
“罢!”德爷一把将他拦住,急道:“沙漠里面你省些力气!”
少年闻言一愣,将双斧放回去,垂手叹气:“是。”
德爷见状分外欣慰,拍拍他肩膀,说道:“庄主说了,等你再大一些,他会亲自教你的功夫。你那新认的师父武功如何我不知道,但咱们邀他一起来西夏帮忙共抗蒙古,他竟说不管自己事,数次推诿,这种师父,不认也罢!”
“师父是宋人,同西夏和蒙古无半点瓜葛,他不肯来就算了。”少年顿了顿,正欲再说,忽然一阵驼铃叮叮,抬头一看,一行驼队从沙丘上飞驰行来,七八个人,皆用麻布将头脸包住,否则这样的天气,非得晒脱一层皮。
那驼队飞奔如马,一路上尘土飞扬,不过片刻便已近在咫尺。当首一人嘬唇呼哨,骆驼们仿佛听懂言语般,四腿一弯,同时蹲下。
那人走到少年面前,抱拳道:“可是聚义庄的少庄主、德管家?申屠庄主数日前得知贵庄少主赶回西夏,但苦于无暇抽身,我等前来迎接。”
德爷心下惊奇,将少年护在身后:“敢问阁下是……”那人拉下面巾,露出一张黝黑的面孔,乃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笑着说:“在下万兽山庄庄主,史荣。”德爷闻言,一直防备的神情顿时笑逐颜开,拱手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史庄主!”
聚义庄和万兽山庄联合抗敌,本就是盟友,没曾想史庄主竟亲自前来迎接,德爷和史荣两人互相寒暄,片刻便已熟稔。
德爷朝少年招了招手,对史荣介绍道:“这便是庄主的独子,申屠行冲,若不是西夏已到生死存亡关头,也不会让少庄主这般火急火燎的从大宋赶回来。”史荣一愣,问:“少庄主去大宋干么?”
不等德爷开口,申屠行冲便道:“我爹说宋人懂的东西多,让我多学习一些有用的。”
“哦?甚么有用?”
申屠行冲道:“爹说那甚么论语经书是好东西,可我看得脑袋都大啦!我不喜欢!”德爷一吹胡子,说:“这话在庄主面前可说不得!”史荣哈哈一笑,道:“少庄主不如来我万兽山庄,教你如何养虎驭狮!”
德爷心想,这可不能乱讲。万一少庄主当真喜欢上那些把戏,不好好看守自家基业,岂不是大大的不妙?他正要将话题引回来,却听申屠行冲指着远处,瞪大眼道:“快看!那有个人!”
史荣和德爷一同望去,只见茫茫大漠中,仅有一块巨大的砂岩,孤零零的伫立,哪有半个人影?
“少庄主,你莫不是眼花了?”史荣说罢,从腰间取下羊皮水袋,扔给申屠行冲,“喝点水,提提神啊。”
申屠行冲揉揉眼睛,说:“我没有眼花!方才的的确确有一个人牵着马,绕砂岩后面去啦!”
那砂岩宽高五六丈,可谓庞然巨物,像一座小山似的。纵使要绕过去也不会一眨眼的功夫,沙漠中热急了经常出现幻觉,对此,德爷和史荣也都笑了笑,不放在心上。
一队人往凉州行去,落日余晖铺满黄沙,气温骤降。史荣和德爷都是老手,忙吩咐在太阳未落之前扎营露宿,傍砂石挡御夜里风沙。众人正为扎营忙碌,申屠行冲却无事可做,他拿了双斧,悄悄躲在另一边,运气踏步,演练武功。
申屠行十岁时,便被聚义庄庄主送去临安一间学堂,学习四书五经,他虽然于此无甚兴趣,但从小就十分听长辈的话,性格使然,即便不喜,也脚踏实地的认真学习。后来遇到一位使板斧的师父,教了他扎马冲拳等基础,说起来,也好几年不曾见得父亲。申屠行冲想到此处,心中颇为记挂老父,他收招而立,望向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