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来人,齐齐起身行礼,让出高座给夜王。
老夫人虽然心下惊慌,但面不改色,深居高门数载,早已不是当年刚出农户的村妇,懂得审局势,知进退。
“夜王殿下说那儿的话,老身一介妇人,只是与家人话家常罢了。”老夫人雍容祥和,把之前的争论三两句化成上不得台面的小事。
夜王眼底流淌精光,目光在南宫浅妆身后的冷雾身上打转,低笑道:“本王与南宫毅私下结拜兄弟,老夫人不必拘谨,别把本王当外人,有什么话一起闲谈,本王也可以给点意见。”
闻言,众人神色各异,南宫浅妆不以为意的撇嘴,真虚伪!话说的漂亮,一副不要把他当外人,可他却神色倨傲,高高挂起,谁会把他当自己人?
老夫人心中一喜,夜王的话在皇上面前有几分分量,若是他去说服皇上,筱儿的婚事也十拿九稳了。
“夜王,既然你也这没说,老身也不拿你当外人。”神色担忧,轻叹一口气,拉着立在身边的南宫筱,浑浊的眼角湿润。“这大孙女无父无母,守满三年的孝期,耽误嫁人的年纪,妆儿还小,性子不够沉稳,嫁过去恐怕站不住脚,老身起了心思,让筱儿替妆儿嫁过去,了了老身一桩心事。”
夜王如鹰一般锐利的眼扫过羞赧的南宫筱,沉吟道:“若是一般人家的婚事,倒可以商量,可这事是父皇下了旨,有些棘手。”
他来此自然也是有一番考量,只要南宫傲天表态,他定然会应允,将军府势必欠他一个人情,何况,表面将军府站在他一边,可终究是个变数,若是断了南宫浅妆与勤王府的婚事,他也算宽了心。
南宫浅妆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谈论她的婚事,心里极不舒服,若是真心为她好,也罢了,可在座的都是处心积虑剥夺她,把她推入虎口,那她也不必讲究情面。
“老夫人,你何不想想为什么我臭名远昭皇上始终没有解除我与勤王的婚约?凭的是我背后有将军府与国公府?”顿了顿,姿态闲散的端茶浅吟,继续道:“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罢了,若真的因为身份,丞相府的嫡女为何下嫁勤王为妾?你说,堂姐有什么筹码能让皇上答应她做勤王妃呢?”
南宫浅妆明朝暗讽,让老夫人怒急攻心,尴尬的红了老脸,可碍于夜王在不好发作。
始终温婉端庄的南宫筱也脸色惨白,她自是明白其中道理,才会极尽所能的讨好老夫人,依仗大伯的身份寻得好亲事,可听到老夫人的打算让她做勤王妃,她心动了,这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殊荣,日后指不定能母仪天下。
如今,南宫浅妆残忍的戳破她的美梦,将她丑陋的暴露在日光下,不得不认清楚自身的处境。心里很不甘愿,但又能如何?与丞相嫡女相比,她没有任何优势,那样的人都只能为妾,何况是她呢?
夜王眼底闪过暗芒,骤然收紧握着鎏金扇的手,目光如炬的盯着南宫浅妆,她这不光是驳了老夫人的面子,也是在打他的脸。
“南宫小姐,令姐同是南宫家的人,只要当初谈好的条件不变,父皇也会同意。”夜王狭长的眼底闪过奇异的幽光,南宫浅妆比南宫毅说的有趣多了。
“妆儿…”蔡蓉眼里闪烁不安,她有多痴心勤王京都人都看在眼底,自从落马后,她有些看不透。
南宫浅妆淡淡瞥了一眼,两弯柳眉微拧,尖锐的说道:“我凭什么要答应?老夫人与尚书府夫人有交情,何不把堂姐嫁过去,也不埋没将军府。”冷哼一声,就想这样打发她?做梦!
“你…”老夫人差点气背过气去,捂着急促跳动的心口,右手颤抖的指着南宫浅妆说道:“以你这泼辣的性子嫁过去,别毁了南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