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玉抿唇不语,伸手搭在她脉象上,脉象虚浮,确实是没有休息好,忧心所致,心里也淡淡的滑过失落,听闻她的描述,心里蓦然有了惊喜,确实是以为她怀孕了。
“我错了。”水卿衣垂头丧气,见识到这男人的心有多硬,若是她这次身子没有不适,不知还要冷战多久。
“我不想担心受怕。”半月来,百里玉第一次对水卿衣开口,这些日子来,每每都噩梦连连,梦到她满身是血,漂浮在荷塘中,惊醒过来,满身的冷汗,只有紧紧的抱着她,才能消去噩梦带来的心悸。
“再不任性,若下次再犯,随你处置,即使你离开,十年五年的不见我惩罚我都行。”水卿衣娇憨的抱着百里玉的手臂,把脸埋在他的手心,低声说道:“抱着你就不累了。”
百里玉失笑,这到底是惩罚她还是折磨他?
“下次再犯,我便打造一个精美的金丝笼,把你带回北苍,锁在里面。”百里玉面色冷淡,从袖摆里掏出一个袖珍的鸟笼,“你带在身上,每日看着它反省,便不会再犯错。”
水卿衣心肝一颤,咬牙切齿的接过来,心底暗骂道:你狠!
就是他义无反顾的把她待会北苍,都会是很好的惩罚,更遑论还是锁在金丝笼里当金丝雀,简直就是世上最残忍的惩罚。
水卿衣不怕死,不怕伤,不怕痛,独独怕寂寞。
怕没有任她翱翔的广袤天空,囚困在一寸地的金丝笼中她会觉得窒息,渐渐的枯萎。
他怕是了解她到极致,才能死死的捏住她的七寸。
“金屋藏娇?”心里随愤恨,水卿衣半点不显露,眉宇间透着妩媚,娇态尽显的双手圈着百里玉的脖颈,轻咬着他的唇角说道:“这是我的梦想。”
百里玉被水卿衣撩拨得心里一阵悸动,化被动为主动的加深火热的吻,唇齿相碰,邪肆的说道:“是么?”
“床上分胜负。”水卿衣手灵巧的探进百里玉的衣襟,轻嗅着他淡雅的莲香,心里蓦然一空,有着渴望。
百里玉清雅一笑,如雪莲绽放,那张珠光温润的脸上显露着狷狂霸气,大手一扬,水卿衣的衣衫落尽。
水卿衣不甘示弱,猛地一个翻转,把百里玉压在身下,纤细的双手撕拉着百里玉的衣裳,看着他愉悦的笑,水卿衣眼底闪过狡黠,撕下百里玉的袖摆,绑着百里玉的双手,拾起地上的腰帛,围住他的眼睛。
“不许挣脱。”水卿衣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点了穴道,俯身,轻吻着百里玉的额,鼻尖,薄唇,下颔,最后添咬着喉结。
百里玉低咒了声,眸子被蒙住,陷入黑暗中,感官尤为敏感,是睁开眼放大的几倍,水卿衣温柔的轻吻如羽毛在身上拂过,心里仿若有猫爪子挠,瘙痒难耐。
“别停。”百里玉暗哑的嗓音带着性感。
水卿衣脸上露出奸笑,叫你丫这段时间得瑟,伸出爪子不安份的到处乱摸,听到百里玉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就是没有让百里玉满足。
反而翻身下床,翻出纱裙穿上,端着果盘,躺在软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百里玉面色潮红,呼吸絮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赢了。”水卿衣扔下果核,擦着嘴说道:“明儿个我便让人建个金屋子,把你藏起来。”
“嗯?”
“金屋藏娇啊,你的美貌除了我,无人能出其左右。”水卿衣得意洋洋的说道,丝毫没有发觉床上的人已经冲破穴道,挣脱了束缚。
“所以…”
“被我藏起来是你的荣…”说着,话音戛然而止,水卿衣看着眼前黑沉着脸的男人,‘啪嗒’一声,手中的苹果掉落在地上。“你…你怎么在这?”
“胜负还未分…”百里玉打横抱着水卿衣,粗鲁的把她甩在床上,扒了精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天蚕丝捆绑着水卿衣的双手,拿着红丝巾遮掩,魅惑的说道:“娘子,为夫定然好好伺候。”
说罢,磨人的挑、逗着水卿衣敏感处,舌尖舔舐着她的耳根,听着她动情的低吟,百里玉坏笑的坐在一旁,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羽毛,在水卿衣如凝脂的身子上滑过,所过之处带起一阵轻颤,粉红的肌肤泛着鸡皮疙瘩。
水卿衣觉得她要死了,紧紧的抓着床单,抑制住身体叫嚣的欲、望,暗骂着百里玉是个变态,整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百里玉眸子幽暗,看着她诱人的模样,抛下手中的羽毛,欺身覆了上去…
……
水卿衣仿若在沸水中煮,有好似在海水涛浪中接受洗礼,有好似在云间沉浮。
浑身酸痛的仿若重新锻造过一般,微微睁开眼,看着大亮的内殿,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双腿间有股温热涌出来,吓得脸色一白,立即坐起身子,看着白色的床单上那一抹殷红,如雪里绽放的腊梅,极为妖娆刺目。
她的大姨妈还要几日才会来,怎么现在就有落红了?
难道提前了?
水卿衣蹙了蹙眉,没有在意,在床上休憩了半晌,吩咐冷雾备热水沐浴,换下衣服,水卿衣看着小衣上沾染了些许的血迹,把小衣扔进了桶镂里。
用完膳,神色恹恹躺在贵妃榻上,吩咐红儿在一旁打扇,闭目养神。
“红儿,你是几岁入的宫?”水卿衣忽而开口问道。
“奴婢八岁进宫。”红儿打量着水卿衣的神色,见没有异样,松了口气。
“哪里人士,今年多大?”
“奴婢安乡人,今年二十四。”红儿摸不准水卿衣为何要问,虽然宫女都是二十五岁放出宫,但是大多十八便放出去了,可她却留了下来,一直没有放出宫。
安乡人?
“你与谁一同进宫的,她如今在何处谋职?”水卿衣的嗓音渐渐有些冷意。
‘嘭’的一声,红儿惊慌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公主,与奴婢一同进宫的是弯月,她也是安乡人,家里贫苦,进了宫,因为性子不得喜,发放到浣衣局,正是上次采莲自尽的宫婢。”
红儿脸色发白,为了这事,当初她也惴惴不安,生怕公主误会她与弯月是一起的人,看到事情过了大半月,提着的心踩落了下来,没料到如今倒是被公主发现了。
“为何不得喜?”水卿衣疑惑了,性子怯弱,反而更好控制才是。
“刚刚进宫,弯月的容貌标致,被太后娘娘选了去,后来安排在了容妃娘娘身边,那时候容妃娘娘是极为受宠的,可是不知怎么宫中发生了火灾,所有的宫婢都被烧死了,只有被容妃娘娘支走采买的弯月活了下来,可那时她仗着主子的恩宠,性子不大好相与,落魄后,便被扔到了浣衣局。”红儿咬了咬牙,看着公主一闪而逝的杀意,托出了埋在心底的话。
水卿衣微微诧异,事情太多的巧合了,她甚至怀疑是太妃特地纵火,把心腹弯月支走,留在浣衣局做她的眼线。
否则,为何弯月的性子与之前大相庭径呢?在浣衣局若不是她刻意去查,都没有人发现有弯月的存在。
弯月进宫便没有吃过苦,忽而失势被发配到浣衣局,那样的苦她怎么吃得下?肯定会不甘心,会闹腾,偏生她进了浣衣局,完全的收敛了性子,当个透明人,绝对是太妃刻意安排的。
突然,灵光闪过,难道那件事与太妃有关?
“你与她的关系如何?”水卿衣拧着眉头问道。
“不好,奴婢虽然和她是老乡,可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奴婢,直到前不久,她突然来找我,问了公主的脾性和作息,奴婢当时起了疑心,她说在浣衣局的宫婢是不会放出宫,她和刘御厨定了终生,不想辜负了,所以要准备准备来讨好您,跟在您的身边做婢子,来年随奴婢一同放出宫去。后来没过几天,便发生了大事,惊吓到了奴婢,奴婢怕公主怪罪,隐瞒了下来。”红儿每每回想,肠子都悔青了。
水卿衣未料到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件事定然与太妃脱不了干系,她与太妃无冤无仇,怕是太妃为了傅浅荷动手除了她。
“你下去吧。”水卿衣挥了挥手,忽而,小腹一阵坠痛,一股热流涌出,水卿衣动也不敢动一下。
歇了歇,水卿衣下榻,小腹一股强烈的痛感扩散开,脸色微微发白,步子有些踉跄的走到内阁,坐在床上,自己稍稍把了脉,可脉象絮乱,她根本看不出什么。
想要倒杯温水缓和小腹的痛处,可针扎一样的坠痛使水卿衣把手中的杯子砸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惊扰了门外的水芊鸢。
“衣儿,你怎么了?”水芊鸢本是送贡品过来给水卿衣,一进门,便看到她弯身蹲在地上,脸色白的如宣纸。
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水卿衣躺在床上,担忧的问道:“身子怎么了?”
水卿衣摇了摇头,随后想到水芊鸢也是女人,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娘亲,前几日我胃口不大好,浑身提不起劲来,叫太医来扶脉,他说是疲劳所致,可今日见了红…儿臣上个月二十三来的癸水,今日才二十,本以为是提前了,没有放在心上,在软塌上休息了一下,小腹开始坠痛。”
水芊鸢心下一惊,无缘落红的人,她以往也见识了几个,都是查不出病症,最后殒了,想到女儿也是这样,加上前不久流产,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事的,没事的,衣儿,我们先好好休息,娘亲让人去宫外找大夫,总会找出原因的。”水芊鸢安抚道。心里内疚,衣儿说怕过了晦气给她,不管如何都不许她照顾,如今,小月子还没有做完,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水卿衣心知水芊鸢在安抚她,心中一暖,微微点头。
“娘亲,或许是癸水,上个月我来癸水,也痛的死去活来,还是百里玉的药丸,踩抑至了痛。”水卿衣脸色惨白的一笑,小腹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坠痛,只能咬牙忍着,她若露出一丁点痛色,水芊鸢怕是会把父皇等人都喊来。
水芊鸢一愣,觉得哪里不对,随即恍然想起,怔怔的问道:“上次没有流产?是癸水?”之前是心里太过急切,才忽略了。
水卿衣脸上的笑容一僵,完了,露陷了。
“娘亲,儿臣不是有意相瞒,等事情成功了之后,儿臣如实相告。”水卿衣暂时稳住水芊鸢,见她还打算开口,疲倦的揉着额角。
水芊鸢见她困倦的模样,也是心生不忍,叹了口气,让人去接了宫外退下的老太医。
大约半个时辰,水卿衣痛的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了,老太医才背着药箱赶来。
“余太医,辛苦您跑一趟。”水芊鸢看着九十多岁的余太医,头发雪白,长长的胡须与眉毛都是雪白,可精神很好,身子骨也硬朗。
“娘娘,只要是您的口信,草民只要能动,抬也要抬着来。”余太医浑浊的眸子里满是感激。
水芊鸢连忙让开了身子,拿着水卿衣的手腕递给余太医,见他雪白的眉头紧蹙,担忧的问道:“余太医,衣儿的身体如何?”
“娘娘,情况不太乐观,有小产的征兆,怕是难以保住。”余太医的话,如平地惊雷,在众人耳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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