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冯玥的父亲,关心她家人本就是我该做的事儿。比如建议冯玥带您到更好的地方做做检查。什么帝都啊,魔都啊。每每在H城这么消磨也不是办法,对吧。尤其现在的医生给点好处就能乱开处方乱给药。这说出去多不靠谱的事儿。公众医疗单位,为了老干部开玩笑到这种程度。我想作为您女儿也是不能接受的吧。”孟佳荷看着冯世昌,嘴角扬着笑容,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温度,“这也体现了我们做后辈的孝心。”
“笑话。”冯世昌冷哼了一声,“我这年纪还没到冯玥干嘛我就必须得干嘛的时候。抑郁症这病症必须医生和病人面对面才能确诊,难道你还能忽悠着她绑着我去,我说孟佳荷,你手上不是还有一张我写给你的条子,上面不是写只要你再考回来,我便不会再找你和我女儿的麻烦。我还等着你巴巴的捧到冯玥面前,让冯玥择二选其一呢。怎么不用?现在不用我怕你以后没时间了。”
“老伯。”孟佳荷把手塞进裤袋里:“你真觉得我那么可爱么?把那条子给冯玥看,试图让她责怪本就是在病中,不,病得相当严重,随时都想跳楼自杀的父亲?这罪过可是大了。就算是你把我逼回家重新高考,我这么选择也是自己笨。冯玥未必不知道你从中作梗,可现在能拿你怎么样呢?我要是扭着这事儿不放就是完全的不体贴,还能被消解一部分冯玥对我的好印象。”
“呵。看来一年的时间你也没白浪费。还学会举一反三了。”
“我会的还更多,可惜你不看好罢了。”孟佳荷扯了根草逗弄着笼子里的画眉鸟,把画眉逗得上串下跳好不热闹。
“你啊。。。”冯世昌叹了口气:“要是你不是个女的,说不定我还会挺喜欢你的。可是谁让你是个女的呢。我不可能让我女儿过这么不靠谱的一辈子。她该在什么日子过什么样的生活,这是早就决定了,这就是谁都不许更改的东西。”
孟佳荷愣了好久。她想讲的那些话全建构在所谓的“能力”和“能给冯玥更好日子”的基础上。而冯世昌一上来就断了她所有退路。她能做到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十分焦灼。冯世昌好整以暇的看着孟佳荷,以为她会崩溃以至于恸哭,却只逼出孟佳荷一句:“我真觉得你养女儿就像养画眉一样精细。你看这鸟喂得多皮光水滑。你女儿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德智体全面均衡发展。可又怎么样呢,最后还不是爱上我这个怪胎。”
这话倒确实让冯世昌生气,忍了又忍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以为画眉好养么?养画眉和养女儿一样,要挑、选、不好的习惯要教,坏的羽毛要剪。”
“所以您现在是在剪冯玥的羽毛咯?”孟佳荷笑了起来:“反正我是一定不会让冯玥结婚的。但我不会逼她,我会让她感到内疚,让她离不开我。是看她会屈服在你给她安排好的笼子里,还是在我的诱惑之下,我反正不着急,我日子多的是,看。”
“她已经订婚了。最快今年冬天就能完婚。等她有了婚姻的枷锁,自然就会听话。”
“难道我不会学您吗,我也会拖啊。您有抑郁症,我不能有吗?您想自杀,我不能想吗?我可没让她结婚,我只是让她慢点结婚而已。”孟佳荷的表情在冯世昌的眼里就是无赖:“你觉得你选的那家人真的有那么好的耐心就等一个退休院长的闺女?虽说人走茶凉往往不是立马就有的事情。。。”
“还有,冯老伯你看错了一件事情,冯玥她并不是画眉,就算你把她再怎么扮成画眉也没用。”孟佳荷说完便离开,走的时候,顺手顺走了桌面上的一个药盒。
事情演变得很快,就像孟佳荷一如之前那么预料的一样。
从星期三一节《材料物理》课后,冯玥沉默的把趴在窗台边专心致志的玩儿俄罗斯方块的孟佳荷抓回家,不顾一切的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开始。孟佳荷就知道,事情开始往失速的方向运转。
孟佳荷就像一只在动物园里详装着冬眠的蛇一样敏锐的捕捉着这些变化,却故意表现得十分迟钝。比如她特意忽略着冯玥越发急切的吻和让她吃痛的眷恋,也忽略了冯玥在高*潮处时愈发绝望的表情。她只是慢悠悠的看着冯玥在情*欲之中更加迷惘,她袖手旁观,不再伸手拉冯玥一把。
直到最后冯玥心事重重忍不住破功,抱住孟佳荷质问:“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是不爱我了吗?”
“不知道。”孟佳荷抚弄了一下冯玥额头上的碎发,对于这柔情蜜意刻意的表现得有些抵触:“两个人在一起开心不就好了,爱不爱的有什么重要的?至少我对你来说在*上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冯玥凄然一笑:“孟佳荷你果然是长大了。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感到开心还是难过。我本以为下个月初我要结婚了,你觉得失望和伤心。看来也是我想多了。不过你听到这消息不管决心离开我也好,说我们完了也罢。但是我会按照我的计划在适当的时候离婚,就算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