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沐秀儿将采摘好的草药小心翼翼的放到竹篮里,弄完后拍了拍手上的泥,撑膝站了起来,蹲久了,脚有些麻,好一会才挪开了步子。
跟着一块儿出来的阿黄在她身边绕了个圈,卖力的摇了摇尾巴,沐秀儿拍了拍它的头,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际的汗,弯腰提起了篮子,挎在臂上,转过身正要离开,一路向下走,远远的从山岥向下望去,最先看到的就是自家那间离这最近却显得有点破败的小院。
不由回想起那日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切,在家中忙了一天,晚上才睡了那么一会儿,看门的阿黄就不停的叫唤,她住的院子本来就比较偏,又独自一人,半夜三更的着实有些怕,硬着头皮拿了扁担,将院门打开一条缝往外探去,依着月光,只看到门前倒着一个人,散乱的发挡住了他的脸,身上的白衫早已被山泥污了,放着胆子走出去蹲下查看,在探到了微弱的鼻息时,心头这才松下,再摸了他的脉,却是有了意外的发现,儿时爹爹也曾教过她治人探脉的本事,长大后也没少偷着看父亲遗下的那几本医书,是男是女上手便知,看着那一身男装还有那几乎看不出突起的胸口,手犹犹豫豫的向下摸去……
待坐实了心中的猜测,便犹疑了起来,一个女子为何会一身男子装扮重伤在此,本能的防备被那人昏迷中无意识的一声□打散,不论如何,救人要紧,将那人扶起,伤者身上的重量又让她吃了一惊,没有花多少力气将她扶回了房,安置疗伤。
小心翼翼的将那一身脏得不成样子的衣裳脱了,小衣里面长长的束缚将本就不明显的凸起紧紧勒住,花了一些功夫解开,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释放,那昏沉的人又是一声低哼。
认真做了一番检察,应该没有内伤,身上多是擦破和紫淤,倒是脚踝,肿得老高,好在骨头没断,只是扭伤,待帮她上完了药,全都打理干净了,没想到这人又突然发起了高烧,一夜无眠小心照顾,生怕再有变故,好在第二日这个人总算是醒来了。
想到她清醒后的样子,真真是让人觉得古怪,先是意识到全身□时,发出一声无力的惊叫,随后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那眼满是的诧异,最后象是想通了什么,久久沉没后只留下失落与茫然。
她说她可能是摔伤了脑袋,记不清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何她会女扮男装受伤在此,唯一能说出的只有名字,她叫张逸。
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留与不留,犹豫了很久,沐秀儿终是不忍心让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就这么离去。
小心翼翼的将她藏在家中疗伤,也不知是福是祸。
唉,闷闷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