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二十,倒数第二场戏在剧组租用的高层住宅进行。
薛楚慕独自坐在书房,怀着一份虔诚,一封一封拆开冯凌泠给他送来的信。
有齐暖夏的日常生活,有生活中校园里的他,也有她不厌其烦一遍遍的强调自己有多么喜欢他,还有最后被冯凌泠放置在纸箱最底下,那一封让他如今看来满是心疼的道歉信。
她说:抱歉,造成了你的困扰。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只有两句话,他却仿佛看到了十年前一个人绝望哭泣的小姑娘。
在她寄给他的时光中,他终于读懂了这个十年后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后,就用执拗的眼神告诉他“她喜欢他”时的深情。
十年,擦肩而过,就这样措手不及。
薛楚慕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心底抽疼。
“cut!”
导演一拍手,工作人员皆松了口气。
就剩下最后一场戏了,最后拍完就真的是全体杀青!
与周围开始收道具的工作人员不同,陆言墨保持戏里薛楚慕的动作,一动不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对面商场不断跳闪的巨型led灯出神。
他大概是有点明白这个接剧之初就陈之望深深吐槽的剧本人物了。
他摇头,真是矫情啊!
有什么想不通的!
他松了口气,回到休息区休息的时候,正对上陈之望探究的目光,他一怔,“我手机呢?”
“给你。”陈之望挑眉,爽快将手机给他,“我记得曾几何时你无数次吐槽过罗擎是低头族的。”
陆言墨不语,低头解锁。
还是没有消息。
“不过这场戏演的不错,入戏很深嘛。”陈之望意味深长道。
“演员操守守则,这不是你给我上的第一堂课嘛!”陆言墨反问。
他说完便将手机放进裤袋,拎起外套找化妆师换装。
最后一场戏,在场的工作人员们显然已经如同学生放寒暑假般迫不及待想要快些结束。
导演最后喊完一声“cut”,全场沸腾。
这是个从不摆架子的导演,哪怕网络漫天评论他原本不出名却狗屎运般招揽到了陆言墨演男一号,妥妥的会一夜爆红,他也仍旧认真工作,平和待人。
此刻,他就站在监视器前对着忙碌的众人喊道:“好了好了,今晚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晚咱们杀青宴,然后去唱k,我请客!”
施芯露一笑,低头给程微晓发微信。
失心疯:终于结束了,杀青宴来吗?
很快,程微晓就回她:不来,跟你们吃饭亚历山大。
失心疯:那晚上唱k呢?
那头回复的时间忽然间有点长,她耐心等待。
程微晓:陆言墨会来吗?
施芯露黑线!
我戳,个白眼狼,果然是偶像大于她啊!
抬眼一瞥,正看到陆言墨与导演在说话,她恨恨的打字:不来吧,吃饭他可以,但这人向来不参与什么唱k啊娱乐场所玩乐的夜间活动。
程微晓:好啊,那我来!/微笑
施芯露诧异,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仔细读了一遍程微晓发来的微信。
陆言墨不来,所以她才来?
我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编剧,上海有什么特产能给介绍介绍吗?明天我去买?”
导演特有的大嗓门近在耳边,施芯露来不及回程微晓的微信,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一抬头就看到导演和陆言墨站在她的面前。
“好啊。”她想起导演是沈阳人,点头。
陆言墨的视线不经意间在施芯露的手机屏幕一扫而过,若有所思。
施芯露后知后觉,暗叫不好,赶紧将手机屏幕锁住,拿在手中。
然后,她看到陆言墨若无其事的对她浅笑。
所以,陆言墨到底看到没?
*
周一晚上十一点,程微晓背着包一边给施芯露打电话,一边在ktv的vip层走廊穿梭找寻房间号。
她是路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左拐还是右拐?”她有些惆怅的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包间以及从原地望不到尽头的走廊哀嚎,“为嘛一个服务生都木有!”
“所以叫vip!你等等,我在wc蹲坑,完了我就来找你。你现在就站在原地别动,千万别动。”
“好。”
“真想知道你未来那位该多操心,才能带着一个方向感奇差无比的路痴小朋友满世界的跑。”施芯露感叹。
程微晓语塞,随即又回:“路痴怎么了?我是路痴我骄傲啊!有人给我带路不就好了嘛,再不行我还能路边找警察叔叔。”
“呵呵,在ktv你倒是给我找一个警察叔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