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妈妈的妥协和退让,两家家长的第一次会面就定在程妈妈拆石膏的第二天,地点在程家和陆言墨家的中心点。
临近中午,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程爸爸开车带着程妈妈和程微晓来到酒店。
程妈妈的行动仍旧不便,却依然穿得端庄精致,丝毫不肯显露自己腿脚有伤。这让程微晓又气又急,可谁都说服不了要强的太后娘娘,尤其是在这个当口,程妈妈更不愿在陆家面前示弱。
从地下车库到酒店三楼的包房,这一路,程妈妈借着程爸爸的搀扶走得缓慢,程微晓几度欲接手搀扶,都被程妈妈拒绝,连带的,让她因为要见到陆爸爸和陆妈妈而紧张的心愈加紧张。
怎么办?妈妈这模样可真像去打仗的!
推开包间门,陆爸爸和陆妈妈早已等候多时,陆言墨正陪着他们闲聊。
他一见推门而入的三人,立刻起身走到陆妈妈面前,先叫人,又从程爸爸手中接过陆妈妈的手,扶着她入座。
那样一副24孝好女婿的模样让陆妈妈好笑,却并没有吃味。
这是程微晓第一次见到陆言墨的爸爸和妈妈。
与她想象中有些差距。
她走上前,礼貌的叫人:“伯父伯母好。”
“来,快坐吧。”陆爸爸主动招呼,昔日掌握公司决策权的威严仍在,但又少了分凌厉,多了分平和。
程微晓很难将面前这个穿着衬衫,儒雅的中年爸爸与太后娘娘资料里那个因为寻求捷径铤而走险去澳门的“赌徒”扯上半分。
她又看向陆妈妈,她想,陆言墨的相貌明显得遗传了陆妈妈,尤其是那双眼睛。
陆妈妈的装扮并没有太后娘娘那么精致,很随意的深色连衣裙,烫染过的长发就披在肩上,没有上妆,除了手上的钻戒更没有带任何的首饰。但偏偏,那双与陆言墨极其相似的眼底闪着抹温柔,嘴角淡淡的笑无端让人产生无限好感。
程妈妈扫了眼,也笑道:“不好意思,本就是我们做东,还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应该的。”陆妈妈并没有打量程微晓太多,在他们入座后,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程妈妈身上,“这次我们也是临时决定来上海,没能带什么礼物。之前听言墨说你的脚受伤了?觉得冒昧,没能来看看你。”
程爸爸已经开始跟陆爸爸聊上了,程微晓就坐在陆言墨身旁,紧张的盯着程妈妈。
猝不及防的,放在桌下的手被温暖包裹,她转头正对上陆言墨含笑的眼睛。
“放轻松,别担心。”他朝她无声的对口型,然后,尽责的招来服务员单手点菜。
程妈妈听闻陆妈妈不紧不慢的话,高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她接过话,“谢谢,我也没什么事,还要谢谢小陆那几天一直来病房给我守夜照顾我。”
“没事就好,言墨爸爸认识一个老中医,对骨科特别有研究,我把他的电话给你,就说是言墨爸爸的朋友,也免得要预约。伤筋动骨毕竟不是小事情,他那里的药膳做得也很好,配合着一起吃会好得快些。”陆妈妈眉眼温和,声音也是温温柔柔,不紧不慢,说不出的好听。
这样一说,程妈妈竟觉来之前打好的草稿,准备好的问题怎么都问不出口。
她点头道谢,而后,又听陆妈妈说:“微晓,一直听言墨说起你,就是没机会见到。”
程微晓立刻打起精神,“我也常常听言墨说起您。”
她习惯了太后娘娘的严厉,忽然面对慈眉善目,笑容柔和的陆妈妈觉得不好意思。
她看着陆妈妈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越过程妈妈递给她,她赶忙双手接过。
“言墨说你快去意大利了?国外毕竟没有国内来得自在,饮食什么总归没有在家来得好,伯母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见面礼,就手写了份小菜单。”陆妈妈认真看着程微晓,嘴角的弧度带出了岁月的痕迹,“这些都是简单易做的小菜,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闲来无事可以解解馋,也不伤手。”
程微晓点头,翻开不大的笔记本。
满满都是端正的字迹,简单的流程,却详细写满了注意事项。
她翻了几页,便小心合上,“谢谢伯母。”
不曾想,她要出国这个她最担心的问题,陆言墨居然已经搞定了。
“别客气,我给言墨也准备了一份,等他来陪你的时候让他做给你吃。”
陆妈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眼角的细纹带着这个年纪的温暖。
程妈妈在一旁观察良久,终于放弃了来之前准备的问题。
这样干脆利落的几句话,陆妈妈这是简单明了表明了态度,也间接回答了他们最在意却还来不及问出口的问题。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啊。
但程妈妈又确实松了口气,同样将目光落在笑容明媚的程微晓身上。
这个傻丫头,到底是傻人有傻福?还是以后的斗智斗勇?
不过,总归还是有他们在。
陆爸爸给程爸爸带了两瓶红酒和茅台,饭桌上两人从酒聊到经济,又从经济聊到奥运会,再聊到男人们最喜欢的世界杯,竟从无冷场。
程妈妈因为陆妈妈的温和,不自觉收敛了外露的严肃,闲聊着这个年纪里最关心的儿女。
一顿饭吃得还算尽兴,散场的时候,四位家长体贴的将余下的时间留给陆言墨和程微晓。
于是,陆言墨开车带着程微晓一路朝她家的方向驶去。
“带我去哪儿?”程微晓还在回味刚才那一顿和谐的见面饭,猛地一看窗外闪过的建筑,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吗?
一路上,陆言墨粘人的牵着她的手不肯放,他闻言回头看看她,“带你去看嫁妆。”
“什么?”她纳闷,下意识就掏出手机上他的微博。
果然,这个秀恩爱狂魔又发微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