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我除了发愣就是睡觉。睍莼璩晓精神渐渐恍惚,若不是地上的划线已经七条,我想我是过了几天都记不得了。
这样的日子果真煎熬,瞧着地上齐齐一排,突然间觉得无比碍眼。猛然起身,脚一伸把它全部抹平。直到不剩一丝痕迹,还无意识般来回搓。
累了便倚墙休息,抬眸望着那缕透进来的阳光猛看。外面的天气定然不错,小小一缕便觉无限绚丽。也不知愣了多久,最后一甩头才发现,这缕日光早从这头移到那端了。
无奈长叹,不觉暗惊,我这是多久不曾发出过声音,如今竟连这叹息声都令人觉得奢侈。
愣神间,一阵开锁的声音令我不由回眸。只见牢头竟在开牢房。许是方才太过专注,竟连脚步声都未曾察觉。
而我却疑狐,自从那日蓝水辰走后,便不再有人来过。每次送饭牢头都是从墙下脚的小口子塞进来给我。我定睛细细一看,只见牢头身后方还站着陈公公。对于他我有过几面之缘,表演魔术是他替我拿铜钱,封妃圣旨也是他前来宣读。
也算旧识,朝他微微颔首,算作打个招呼。
复而我默默回头,倚在墙上。心底却早就不平静,已是千回百转。顷刻间,闪过无数念头。
陈公公并未因我背身而对而感到不自然,一如先前恭敬。背后传来他略显小心翼翼的声音,“玉妃娘娘,皇上召见。”
意料之外却在预料之中,许是陈公公出现的一瞬,心底便有此准备。如今我是阶下之囚,无论要我如何,都由不得我说不。何况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这样一想,我转身,平平道:“好,是现在就去吗?”
陈公公倒不急,眼神上下打量我一圈,建议道:“玉妃娘娘还是先随奴才去玉音宫梳洗一番,再去面圣为好。”
他的眼神我尽收眼底,怕是我此刻模样很是邋遢,已经有碍观瞻。而我却无所谓,心忖越邋遢越好。瞥他一眼,径自朝牢门口走去,“不必麻烦,现在就去好了。”
陈公公见我动身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连忙拦在我面前,屈身为难道:“玉妃娘娘这唯恐不妥!”
被他一拦,我只好停下脚步,云淡风轻道:“没什么不妥的,天牢出去的人,不是理应如此吗?”心底则想,又不是不知道我身在何处,何必如此虚伪。
陈公公闻言一怔,为难之色更甚。许是瞧见我的强势,怕说服不了我,开劝也支支吾吾起来,“这…这…这恐怕有碍观瞻,玉妃娘娘还是听奴才的吧!”说罢还小心地睨我一眼,眼神中尽是讨好与商量。
瞧见他这般模样,我不禁问道,“这也是皇上的旨意吗?”
陈公公极会审时度势,不作正面回答,只是反过来央求道,“玉妃娘娘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为好!”
他虽不答,然答案却显而易见。既是如此,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小事儿,何必与他僵持?平平道,“那你就带路吧!”
陈公公如释重负般轻吁口气,旋即面露喜色,“那玉妃娘娘就随奴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