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亚……”
听闻有人叫尼尔亚,两人一起望过去,是安瑟拉。
尼尔亚立马转回了身,一把捞住了软软的往他怀里蹭的安瑟拉,“嗯,心肝儿,怎么了?”
“尼尔亚,你来,过来……”
随着安瑟拉暧昧的在尼尔亚身边呢喃了几句,两人很快就相携离开,似是忘了,还有一人被留在了原地,而刚刚大家还熟悉的打着招呼,亲热的说着话儿……
黎雅言攥了攥拳头,最后还是无声无息的松开了,安瑟拉是本地人,而她,来自国外,还是不同肤色的。
“苏珊,这……”
苏珊瞟了对面的人一眼,唇角扯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带着讽刺的笑,“黎,你可别忘了,你这个周光盘子就打破了三块,还两次把汤洒到了客人身上,跟客人起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这可不是苛刻,咱们可是有着明确的用工合同的……”
不愧是美人儿,不管是生气的、哭泣的,还是面无表情的,都这么好看呢,也难怪她家那个死鬼每次看见都笑眯眯的。
“你!苏珊……”看着苏珊的脸,黎雅言垂下了眉,这一次连拳头也没握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服又能怎么地?
“苏珊,我这房租眼看着就要到期了,这下个周的生活都指着这次的工资,你再宽限宽限,苏珊,你大人有大量……”
苏珊挑了挑嘴角,百无聊赖的翻腾着自己的手指头,不说话。
“苏珊,……”到底黎雅言还是说不出那个“求”字儿,而苏珊也不乐意看这张脸,随意的又从钱包里抽出了两张,“小费……”这单词一出,又“扑哧”笑了出来,大家都指着小费活着呢,这美人儿每次也不少,怎么就过不下日子了?
“谢了,苏珊。”拿到了合理的工资,黎雅言也不再多言,收了脸上的祈求,面色平静的去了后面换衣裳。
“嗤,黄种人,还美人儿呢,不过是这么个玩意儿!”苏珊嗤笑了一声儿,骂骂咧咧的往前面去了,她这可不是什么大餐厅,她自己也是要忙活的。
又是深夜,黎雅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出租屋,这会儿她哪里还顾得上屋子里冷如冰窖,又哪里还记得要深层洁面,以保障肤白如玉?她以最快的速度蹬掉了鞋子,脱下了外套,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手机也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她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除了好几个行李箱的衣裳、日用品,可是身无分文,也没有任何通信工具,如今的这个虽然是个二手的,却不妨碍她拿着细致小心。
黎雅言盯着看了好久,又使劲的蜷缩了蜷缩几乎沾上了冰渣的脚趾,还是播出了那个即使她没有记录,却也清晰的记着的号码,“嘟——,嘟——,嘟——”
一声儿又一声儿,原本因为没有停机而升起的雀跃渐渐沉淀了下来,到了最后,黎雅言自嘲一笑,又觉得也许这样才是正常的,“你好!”
“锦衣……小姐,我,我……”黎雅言舌头一阵阵的打结,说出来的话磕磕巴巴,连她自己都有些唾弃自己了。
“是雅言啊,怎么了?”而那边浅浅的声音中却没有一丝异样,好像她们不过是昨日没见,今日打个电话聊天一样,而她们其实有好久好久不曾联系了。
“我……”
黎雅言正要说话,就被黎染那边一声声奶声奶气的呼喊声儿打断了,“妈咪,妈咪,快来,妈咪快来。”
黎雅言模模糊糊的听着,好像黎染是叫了小孩子“叮叮”,哄着她让她再等会儿,说是要去游乐园的……
“雅言,宝贝在叫我了。还有事儿吗?”
本来有一肚子委屈、一肚子抱怨要说的,可偏偏说出口的就成了,“……没,没事儿。”
“嗯,那你保重吧,我挂了。再见”
“……再见。”颓废的垂下了手,也不管滑落到了地板上,发出“咔哒”一声儿的手机,黎雅言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彻彻底底失去了……
小小的女娃娃,三四岁的样子,长的圆润润的,倒是不太像老童家的根儿,跟黎染像了个十足十,但是女娃娃显然比小时候的黎染更精致娇贵些,看着妈咪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又是担心又是不满,使劲的摇了摇妈咪的腿,“妈咪?妈咪,怎么了妈咪?”
黎染回过神来,朝着还没她大腿高地叮叮微笑,“没事儿,叮叮啊,咱们走吧。”
小小的娃娃一蹦三尺高,摆了个出发的姿势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妈咪,出发!”
“嗯,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