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欣低下眉目,就算是纪厉是为着他对她的影响力而高兴,可她将发簪赠给梅香的前因后果,纪厉是从何得知的?应该不会是梅香告诉的,那也就是说,必是有旁人,纪威不可能,贤亲王府的其他女眷也不可能,除非是纪厉安插在五皇子府的线人,那么,她昔日在五皇子府的种种可能都在纪厉眼里,这样想着,心下一时便五味杂陈,不知具体什么滋味。
而就在姚玉欣暗自琢磨的时候,却没发现纪厉一双黑眸猛然一紧。
原来姚玉欣发髻已然插好了珠翠,纪厉不知将蝴蝶发簪插在哪里合适,便随手取下了她头上的一个钗子,想和蝴蝶簪做个替换,可也就是因为这,纪厉便瞬间动了怒。
左手狠狠的攥住姚玉欣的手腕。
“疼!”姚玉欣呼痛的同时,手已经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拉了起来!她看向纪厉,却在看见纪厉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时,身子微微一顿,这情形太像她刚进宫的那天了,可明明之前氛围那样温馨,怎得一瞬间便如此天翻地覆,姚玉欣纳闷,“你干嘛?!”
“干嘛?”纪厉的声音微微的发着颤,显然是在忍着极大的怒气,他扬起右手,“哐当”,将手里的簪子掷在地上,“这个怎么说?你把朕当做什么了?霸王硬上弓的贼子?你竟如此的防着朕!”
叮罄罄……
姚玉欣忍着手腕传来的痛意,顺着纪厉的动作往地上看去,只见因着受力过大,那触着地面还略有几下弹动的簪子,不是他物,竟是之前她下意识便准备好的金钗,那金钗的尖端还裹着她特意镶裹好的白铜。
那白晃晃的尖锐直刺入眼,姚玉欣愕然抬头。
纪厉双眼充血,额间隐隐有青筋爆出。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的怒火。听刁鸥说,纪厉一向很少动怒,即使动怒,情绪也是波澜不惊的,他坐镇南疆,杀伐决断,英明神武,就是被人背叛,险些丧命也仅仅是微微的皱了皱眉,而在她入宫这短短几月间,纪厉已经是第二回如此震怒了。
果真如刁鸥所说,只有她才能轻易撩拨起他的情绪,她是他最为在意的吗?
“说话!怎么?哑巴了?”纪厉左手用力,将姚玉欣拉扯到近前,近乎贴着她的鼻尖,恶狠狠的说道,“朕这几月来的真心相待,你看不见吗!朕会对你用强?!”
那锋利的钗子是姚玉欣普一进宫时便费尽周折置办的,当时带在头上,无非不是不想遂了纪厉的愿,她终是不能做对不起纪威的事情。其实也就是进宫之初她有过担心纪厉会对她用强,但几月相处下来,那样的想法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至于后来还一直带着,一是习惯了的缘故,二是总是为保万一,她即使现下对纪厉动了情,可也过不了她自己那关,接受不了和纪厉欢爱的那种事。
想开口解释,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解释。
腕间的刺痛直达心扉,姚玉欣哪里受得了纪厉这样常年练武的人的臂力,当时便吸着气,红着眼眶,好不容易才挤出个“疼”字。
“疼?”纪厉讥讽至极,“你这样没心肺的,也知晓什么叫疼!”他用右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朕这里才是真的疼。”
纪厉只觉心口嗡嗡的堵得慌,怒火也直顶脑门,想起昨日小太监给他报的话,便更是怒极攻心,他原是想着好不容易才和姚玉欣有所缓和,虽未明说,但他却有感觉,姚玉欣对他的态度多少的已经有所松动,即使刚得知消息时很是生气,却也不想为着那事,影响了他好不容易才和姚玉欣缓和了的关系。
一直确信姚玉欣不是对他没有情谊,即使一时割舍不下老五,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本就是人之常情,何况也有他之前的因素在里面,他原是不想追究的,可现下看见姚玉欣随时别在头上,用来防范他的金钗,联想起小太监报给他的事,便情绪失控了。
原来是他一厢情愿,原来她并未对他余情未了,她心心念念,满心想的还是为老五守身如玉,她的心还是在老五身上,想着这几月来,他时时派人关注承乾殿,关注姚玉欣,帮她解决潜在的、无形的种种麻烦,让她过得舒心自在,想着他处处为她考虑,照顾她的情绪来行事,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心里便痛得像是有无数根尖刺再狠狠的扎他,即使在战场上负伤,他也没觉得像现下这样无法忍受。
心口疼得像是要炸开一样,头也疼得轰轰直响,纪厉右手狠狠的攥拳,想借着手上的疼痛,缓解他心口来的灼热感。
有多久没有这样痛过了?最后一次这样的痛彻心扉依稀貌似还是他十四岁那年。
那是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他母妃辞世当着他的面自尽……
眼前仿佛又现出那晚他母妃英气美丽,却伤心绝然的脸庞……纪厉双眼赤红,他压住心里滔天的痛意,沉着声音问道,“怎么?你想为老五守身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久才更新。。。啥也不说了。。。鞠躬~~~没有意外,下章重口一点。。。妹纸们,不喜勿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