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伙子低头,憨憨地笑。
一个小插曲戛然而止,穆枫拧眉,思索更甚。所有人都认为穆先生在为眼前的事烦恼,谁想他却突然伸出两根指头,惯常碰了碰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突然叫住了那个正要离开的厨房小伙计:
“小兄弟,脸很熟,我们见过?”
教父这话一出口,惹的众人都去看那小伙子,他似乎很腼腆,这样一来,就更不好意思,把头埋的更深了。
“小枫哥,”褚莲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太狡猾,不要转移注意力,我的条件,你还没考虑呢。”
“哦,”穆枫笑着嘘了一声,“我忘记了,还把太太撂这儿呢,”穆枫刚才还笑意淡淡,突然收了笑容,向那个提着活鸡的小伙子摆了摆手,“今晚加餐,你们厨房辛苦了。”
穆先生的意思自然是放人,那个小伙子应声要走。
穆枫朝褚莲笑了笑,折身走到门口,突然一把抬起那小伙子的胳膊,继而顺势去握他的手:“贵姓?”
小伙子一愣,依然低着头,不敢直视穆枫。
穆枫淡淡笑着,伸手指了指张阅微的方向:“我开玩笑的,在我们这里,能够说得上姓氏大‘贵’的,只有张氏一脉……”他贬了自己的姓,对一个尚不出道的厨房少年开这么不咸不淡的玩笑,着实让人不知其用意。
少年没有抬头。
穆枫却笑了起来:“你在厨房掌大勺的?”他的手掌轻轻擦着那少年的掌腹:“怎么煮饭长起的茧子,和我自小打枪磨出的茧子,如出一辙?”他笑笑,没有等答复,拍拍少年的肩膀,松开他的手,转身扬长而走,他的注意力终于开始集中在褚莲这边的烂摊子上:
“太太,我们的事……你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
“穆先生,我无事不可对人言。”
穆枫笑着在她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来:“那好。”
警戒退后大半,谁也捉摸不透目前的局势,连黑手党的“友情赞助”都撤后一大截,事情的性质已经从穆太太被绑票的恶劣刑事案件演变成穆先生穆太太的夫妻不和小打小闹,在穆枫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他们外人自然不能太“急切”。
穆枫突然一脚踹翻眼前矮凳,怒道:“你串通外人来算计我?阿季,你越来越有本事了!”
他忽然想起白天在卧室春风一度,褚莲难得主动,他本来是挺开心的,现在想起来,她施予的这番温存,对他来说,是耻辱,褚莲分明已经算好了,她决定离开这里,离开他,才要这样屈身主动迎合他,最后一次,算抱歉也算愧疚。
可是他不需要。堂堂三藩教父,哪咽得下这口气。
褚莲一怔,有些慌了手脚。她已经习惯了依赖穆枫的生活,他们自幼相识,少年时代又常常在一起,跳过了恋爱期,直接进入婚姻,她很早就结婚,细数来,和穆枫在一起的时间已有十数年。早已无关爱情,他们的感情融入彼此血管中,浓稠如浆,早就成了亲情。
她这一次擅作主张,和张阅微合谋,演了这一出被绑票的戏,本来就心怀惴惴,没想到老早就被穆枫识破,把“教父”气的跳脚,她已是十分心虚。要想再不慌不忙地按照原计划行动,似乎有些困难。
“阿季,你回答我?”穆枫瞟了穆昭行一眼,两相对下,穆昭行自然明白家里这位小爷是什么意思,连忙弯腰去捡那支被穆枫扔掉的贴身手枪,上满膛,回身退两步,交到他手里。
穆枫在擦枪,一贯的姿势。
褚莲抬手抹泪:“小枫哥,你放我走吧,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去做!”
“有什么事,家里人不能帮你做的?”他语气淡淡,分明是不想放人。对穆枫来说,褚莲的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放人?——去哪?穆家权势滔天,这么多年做大的生意中,也得罪了不少势力,不说明面摆着的各方大佬爱找他麻烦,就算是穆枫从来不放在眼里的金三角白粉佬,如果让褚莲在外面单独遇到了,也是个大麻烦。
穆枫突然叹息:“外面有什么好玩儿的?加州要什么有什么!阿季,什么好东西加州没有,你告诉我,我去搬过来……”
“来年祭祖,你带我去吗?”
穆枫眯着眼睛,饶有兴味地打量她,——她在说什么?祭祖,穆家百十年前漂泊在外,已经多少年没有回去过了!他对故土所有的认知只有江南老宅屋檐下的那片海棠,他的名字,嵌刻着老祖父的乡愁,梓棠梓棠,埋骨不在桑梓地,最后的弥留之际,都没能回去看一看。
穆枫此时倒是有点犹豫:“祭祖的事要再看,得配合其他家族的时间……阿季,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
“我……想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和各位亲们请一周左右的假吧,这个月的更新量会比较少,月底有场很重要的考试。。我一把年纪了,,果然要为前途发奋了牙。。。。^_^
作为补偿,进入10月份时,我会尽量做到日更6000,绝不食言!
亲们如果只是举手之劳乐意写评的话,就动一动小爪子吧!一个人写文真的好寂寞。。
完~~~ 就酱紫。。。
啊,对了,再加一句。。我写文没有一句是废话。。那厨房的小哥还有用。。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
遁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