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晚上,客厅餐厅乃至书房,都成了陆远桥兄妹的战场,无休无止的毒舌嘲讽和激愤抓狂,生生让三个人住的小地方热闹非凡,闹归闹,陆远桥还是十分体贴的熄掉战火,嘱咐阳夏早些休息,陆敏敏三步并两步跳到她跟前,挽着她的手臂:“我今晚和阳夏一起睡!”
陆远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的看了他亲妹妹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陆敏敏气得咬牙,两只手抓得阳夏手臂疼得厉害。
两个人躺在床上,陆敏敏忽然翻了个身和她面对面:“阳夏,姐失恋了。”
阳夏正困得五迷三倒,听到这句,瞬间清醒:“付成正甩了你?”
陆敏敏翻了个白眼,想想她又看不到,干脆嗷呜一声佯装咬她一口:“没发现你嘴也毒!”从来都只有她陆敏敏甩别人,头一遭被一个不长眼的臭男人甩,偏那女人长得跟地瓜似的,又小又土,她的心中,十分郁闷,抄了椅子就砸向付成正,这一砸,便连最后一点缓和余地都没有了。
“负负成正口味真重!”阳夏扑哧笑了出声,陆敏敏语气轻松的和她讲这些,就代表她其实没往心里去,她也清楚,那个男人,不是住在她心里的那个,“难怪你最近总和你哥对着干。分了就分了,没关系,敏敏你这么漂亮能干,总能找到真命天子。”
“唉,老娘纵横情场,这回马前失蹄,走了眼了!”陆敏敏摸着她的肚子感叹,“你肚子里这小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你说我要不要等他二十年?把你孩子j□j成绝世好男人,然后娶了我,扬眉吐气!”
阳夏拍开她的手,笑骂:“神经病,敢调戏我儿子!”
陆敏敏嘻笑着,突然感叹起来:“话说都三个月了,怎么你还是这么瘦?肉呢?肚子也摸不出来呢!”
阳夏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解释道:“才三个月,况且我一直都瘦,吃不胖,所以不怎么明显。”她最近一直孕吐,饭吃不下,再加上刚上手的工作量大,有些劳累,休息也不好,身便体每况愈下。仅管她很努力的遵从医嘱,调整自己,但结果,似乎并没有多大改变。
“借口,都快脱相了!”陆敏敏轻哼,“要不你先停下手里的工作,就算一直待产到孩子出生,我和我哥也养得起你。”这是真心话,阳夏的家陆敏敏了解,她打小去过几次,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有踏进去过。陆敏敏想不通,怎么会有父母对孩子这么狠,啤酒瓶,皮带,巴掌,指甲挠,开心了敞开了骂,不开心了吊起来打。更想不通的是,怎么会有阳夏这样的傻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居然还是又乖又听话,安安静静的长到这么大。
这么多年走过,别说她,就是陆远桥这种铁石心肠都觉得心疼。如今她怀着孕,想要白父好好照顾她,根本就是没事找抽。
阳夏却是不知道她的这些心理活动,只摇摇头:“不用了,我尽量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嘛!”她想过了,虽然自己的卡里有余钱,但孩子将来出生了,总要备足奶粉钱,况且,她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敏敏。
陆敏敏闻言没有吭声,手轻轻搭在她的腹部,闭上眼睛:“阳夏,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
阳夏轻轻点头,覆上她的手。
第二天一早上班,阳夏意外的接到婆婆的电话。
那张严肃而冷峻的脸自脑海划过,她咯噔一声,随后觉得心有些慌。
楚阳的母亲姓方,名叫方雅衡,虽然同为女人,但大多数时候,军人出身的方雅衡都显得严厉和无情,对待楚阳和她的婚事上,她也一样的不留情面。婚礼那天,她对阳夏说:“如果不是老爷子硬要楚阳对你负责,我一定不遗余力的阻止这门婚事,但既然大局已定,我也愿意遵从我公公和儿子的意思,同意你进家门。”
那时阳夏也曾短暂欣喜,但方雅衡后面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浇到脚:“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用非正常手段进驻楚家的女人,我做为楚阳的母亲,永远不可能倾心相待。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做出有辱楚家门风的事情。”
方雅衡说到做到,从她嫁进楚家开始,除非必要,她从不和阳夏说什么,也不要求阳夏做什么,只要她谨守楚家儿媳的本分,不做出格的事情,她们婆媳之间的对话,怕是还比不上和陈嫂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