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雕和曲非两个倒是互相都很有眼缘,初时相见,曲非可不像落瓷那般不争气的被吓住,而是对大雕摸摸蹭蹭以表现出最大的惊奇。大雕也是由着她胡闹,没过多久一人一雕就打成一片了。
据落瓷这几日了解,独孤求败与大雕相处,并不是以主仆身份而更似友人。到了曲非那儿,可就委委屈屈的被当成坐骑了。常常落瓷不胜其烦的被曲非拉着讲述“大黑飞得多高多快”、“大黑比蟒蛇还厉害”总之等等。
对了,大黑是曲非为大雕取的名字。第一次听见她这么叫的时候,落瓷看着驮着曲非的英武身姿抽了抽嘴角,默默的低下了头。一个四岁的孩子你也不能对她所取的名字抱多大希望,可是像那般俗不可耐……而所谓的“大黑”还毫无所觉的欢腾的扑着翅膀……落瓷眨眨眼睛抬头望天,决定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看到……没文化什么的真可怕!
独孤求败听后倒是不介意,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还特意吩咐了落瓷莫要对此事制止,说什么曲非劫后余生还能有保持稚子童心实为难得,一个称呼碍不了什么事的,反正一人一雕都一应一答欢喜得很……
落瓷什么也没说,复而又低下头数蚂蚁……交友不慎什么的真可怕!
如此又过了几日,两个姑娘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一日早起落瓷正在溪边梳洗,忽听得一声尖锐的呼哨响起,继而不远处应和着一声雕鸣,眨眼间大黑便应招而来,落在独孤求败身旁。落瓷这才知先才是他在召唤大黑。
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急急忙忙的拢好头发,从溪边回转洞口,但见独孤求败和大黑立在那儿酒似在等她一般。落瓷心中一紧,放慢了脚步,口中问道:“前辈可是要离开了?”
独孤求败负手而立,点点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老头子在此时日已久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听得此言,却是没有带上她俩的意思,不禁着急起来。虽然她也知道两个小娃娃是个包袱麻烦,何况还是对于孑然一世的独孤求败。但造化让她俩因缘巧合的遇到了这位武林泰斗,再怎么也得争取一番。于是拉着被吵醒还睡眼朦胧站在一旁的曲非扑通一声双双利落的跪在了独孤求败面前:“武曲二家遭奸人所害,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只余落瓷与妹妹飘零于世。前番又遇歹人,有幸承得前辈高义才逃脱升天,多活得数日。落瓷和妹妹在此拜谢前辈恩情。”说着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曲非在一旁也有样学样。
“落瓷自知不该多求些什么,只是前辈此番离去,又余我姐妹二人,若是再遇歹人……”一时间想到身世凄苦,眼睛涩涩的,已是红了眼圈。
独孤求败站在一旁听她说到此,伸手拉起了两个姑娘叹了一声:“哎……你这丫头……”又有些好笑:“怎的也不待我把话说完?”
“啊?”
“哈哈……也罢……”想着数日来两个姑娘的灵巧便道:“老头子活了这些年,亲友故人早已不在人世,我本也是早该入土之人,然却生平唯求一败而不得,心愿未了,阖眼难安,又蹉跎于世数十载,走访江湖。此番遇着两小儿,也算缘法。老头子平生学得些拳脚功夫,岐黄杂术。你二人若是不嫌跟着老头子过日清苦,可愿入我门下,传我衣钵!”
落瓷方知独孤求败本有收她俩为徒之意,为先前之事闹了个红脸。却是心下欢喜,又拉着犹自懵懂的曲非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用竹筒舀了一杯溪水敬给独孤求败:“师父在上,现下简陋,弟子以水代茶敬师父,还望师父海涵。”
“没那么些讲究!”独孤求败仰头就喝了那杯拜师茶,爱怜的拍拍落瓷的后脑勺:“哎……丫头,你聪慧悟性有余,只是可惜了,练不得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