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你疯了!”
大叫之后,程老师无暇顾及其他,慌慌张张的蹲下身子,连忙掏出了手帕,替小傅安擦去眼泪和鼻血,又心疼的摸着小家伙的脸颊,见小傅安红着眼眶,已然呆了的表情,她的心更是一揪。
此刻,她对季言的反感达到了一个极致,认定了季言根本就是个虐待儿童、不可理喻的疯子。
傅安身旁的贺喜也傻了片刻,等回过神来,就把小傅安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眼冒凶光,瞪着季言的那眼神,就像是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副咬牙切齿,要把对方扒皮抽筋、生吞活剥的样子。
季言没计较这两人对自己的“深恶痛绝”,反而冲那几个孩子的母亲,冷冷笑了两声:“呵呵,你们终于骂够了,消停了?”
这群女人面面相觑,不懂季言这话什么意思,有点摸不着头脑。
收起冷笑,季言凌厉的目光在四围一扫,放声就大吼起来:“操,你们这一群疯女人凭什么骂老子家安仔?又凭什么打他?奶奶的,我家的孩子再坏再野再不好,我自个儿会教训,别人他妈的都管不着!要打要骂我亲自动手,关你们屁事啊?听好了,安仔就只能我欺负,你们他妈的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把老子惹急了?直接拿刀上门,冲进你们家砍了你们!”
在场众人:“……”
有时候,季言活脱脱就是一个痞里痞气,野性难除的“地痞流氓”。
吼完之后,季言也蹲了下来,张开了双臂,示意程老师把小傅安交给他。
“季先生,你……”程老师有些怔忡的望着他,一时语结,轻轻把小傅安抱给了他。
季言把小傅安抱在怀里,这小家伙似乎在闹脾气,扭过头去就是不与季言对视,无奈,季言只好扯了扯小傅安的脸皮:“喂,安崽子,你皮痒了是不是?学什么不好,居然学人家打架?嗯?”
他口吻淡漠,话中却分明带着关心。
小傅安被扯得生疼,委屈的泪珠又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却不答话。
贺喜一看又急了,扯着嗓子,义正词严道:“打架有什么不好的?别人欺负我们,我们就该打回去,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季言一听,挑了挑眉,有些玩味的打量着贺喜,这个由于打架而一身脏兮兮,但却一脸凶悍的野蛮小子:“所以说,你们是没错的了?”
“当然喽!是贾磊带头领着汪勇他们几个先欺负安子,这架也是他们先挑起的,可恶!他们几个混蛋,上一次欺负安子还不够,现在又来找茬,去了医院也是活该,自找的!”
贺喜越说声音越高,气势越强,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自觉的攥起了小拳头。
“什…什么?!”
先前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就是贾磊的妈妈,此时一听贺喜这般刺耳的说辞,脸色发青,杏目瞪起:“天哪,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他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兔崽子,他都把我儿子打进医院了,他还有理呢?我看根本是在胡说八道。”
“就是就是,程老师,你们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竟让他说出这种话来。”汪勇的妈妈也随之附和。
“对不起,对不起!”程老师和另外两个女教师不想再起争执,连连道歉,程老师也拉着贺喜往后退了一两步。
“我才没有说错呢!他们就是该打,就是活该!”贺喜却是不做一丝一毫的退让,宁死也不肯低头。
贾磊妈妈和汪勇妈妈闻言脸色又是一白,简直快要被气疯了,更加难听的话还没骂出口,季言超级不耐烦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你们他妈的真烦人!在这边浪费时间啰嗦个什么劲,我们直接去医院当面对质,不就得了!”
贺喜一听,随即就对季言改观了,小傅安也揉了揉眼睛,止不住了抽泣。
贾磊妈妈觉得荒唐,嘲弄的笑笑:“呵,事实就在明摆在眼前,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凭什么你说带这两个小兔崽子去医院就去啊?这要是他们又起歹念,伤着我们家的宝贝该如何是好?医生说了,让我们家宝贝好生休养,你们这些外人可不能去打扰。”
贾磊妈妈身着洋气的红大衣,双手环胸,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晃到了季言的跟前,故作高傲道:“哼,要不是我家先生因为工作原因,不得已把家搬动了这里,顺便回这里供养上头的二老,我们又怎会来到这个西郊小县城里?店铺里全是些没档次的便宜货,交通也麻烦得要死,每次去城里坐车都要一两个小时!还得这么委屈我们家宝贝,我看得考虑转学问题了,这穷乡僻壤里的幼儿园,唉,教育果真不行。”
“……”
程老师她们几个女幼师虽没开口说些什么,但这种贬低的话入了耳,脸色明显不好。
季言不屑于和贾磊妈妈多费口舌,转头对程老师道:“程老师,在哪家医院?带我们过去。”
“哦,好的。”程老师一愣,继而又点点头。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见是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贾磊妈妈蹙紧了双眉,拦在了季言面前。
季言一抬头对上她,眉间是铁青色的阴霾,眼底更是一片冷酷森然之色,看得贾磊妈妈心中一凛,再不敢反唇相讥了。